男人眼前浮現出裴檸蒼白的臉,她清亮的水眸裏滿是釋然和解脫,昏迷之前,她輕的猶如歎息的話語撞進他的耳膜。
——陸騫北,我們兩清了!
一直以來都是他虧欠裴檸,為什麼她會說兩清呢?
陸騫北濃黑的眉緊緊擰成一條直線,心口處傳來的鈍痛讓他忍不住緊緊闔上眼眸。
沈櫟張張嘴,卻一個字都沒發出來。
眼眶猩紅,眸光裏滿是痛苦。
是,他沒資格,沒資格關心她,沒資格照顧她……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極力忽略掉肺裏的生疼。
沈櫟冷然走開,不再搭理陸騫北。
他站在ICU病房門麵前,整張臉緊緊貼在玻璃窗上,貪婪的看向裏麵的裴檸。
女人靜靜躺在病床上,渾身幾乎插滿了儀器的管子。
雙目安靜闔著,嘴唇緊緊抿在一起,麵容安靜的像是沒有了呼吸。
沈櫟心裏一緊,急切的目光投到一旁的儀器屏幕上。
幸好,心電圖上還顯示著她緩慢的心跳。
心頭一鬆,才驚覺後背滲出了細密的薄汗。
沈櫟緩緩呼出一口氣,期盼的目光緊緊攫著裴檸麵容,片刻都舍不得移開……
轉眼間,數十天的時間過去了。
裴檸依舊處於昏迷的狀態,不過她的生命特征已經全部都穩定下來了,暫時脫離了危險。
陸騫北寸步不離的守在裴檸身旁,沒有離開過醫院半步,所有的工作全部丟給董事會接手處理。
陸氏集團舉辦的建築模型展覽非常成功。N.N的突然出現,在建築界掀起了巨大的風暴,猶如蝴蝶效應一般,將陸氏集團和安嘉工作室推到了風尖浪口,兩家公司更是名聲大噪。
但展覽會當天發生燈光設備墜落傷人事件被媒體報道出來,很多人知道N.N受傷了,便一直關注著事態變化。
建築界業內人士更是格外關心N.N的身體狀況。
畢竟N.N是他們一直都崇拜的大神級別人物,如今身份暴露,無法阻擋他們的熱情和關心。
每天來病房探望裴檸的人絡繹不絕。
陸騫北雖十分不情願,但權衡之下,勉強允許他們待上三分鍾。
畢竟,裴檸的身體最重要,打擾的人多了,怕影響裴檸休息。
裴落忽然來到了醫院。
十幾天未見,她憔悴了不少,整個人都消瘦了。
雖然畫了精致的妝容,卻掩蓋不住她的疲憊。
她打電話給陸騫北,始終無人接聽,發信息也不回複。
心中愈發的不安,隻能親自來醫院找他。
裴落仰了小臉,下巴明顯尖削許多,聲音柔弱裏帶了心碎,“騫北哥哥,我打了那麼多電話給你為什麼不接?我發了那麼多信息你也不回,你是不是真的打算不要我了!”
陸騫北抬起了冰冷的眼眸,目光裏沒有任何的感情。
綻放的森寒光芒更是讓裴落驚恐不已。
裴落的心髒不由得顫了顫,陸騫杯為什麼會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
難道,他已經查出了什麼來了?!
整個人變得更加的緊張和不安,加速走到男人的麵前。
一雙眼睛滿是晶瑩的淚水,貝齒輕咬著自己沒有血色的唇。
她不停的搖著頭,神情淒婉,“騫北哥哥,我已經離不開你了。我求求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真的不能失去你!”
陸騫北給裴檸細細的蓋好被子,低頭時,男人冷峻麵容裏多了幾分柔情。
他的動作卻讓裴落仿佛被刀尖紮入心髒最深處,遍體生寒,幾乎要停止呼吸。
男人看裴檸的眼神裏滿是寵溺和溫柔,裴落太懂他這個眼神的意思,因為她曾經無數次感受到過男人這樣溫柔的目光……
雙手緊緊的攥住,就連指甲陷入肉中也不覺得有絲毫的疼痛。
“乖乖的,不能踢被子,我一會就回來。”
陸騫北磁性低沉的聲音輕輕說到,生怕驚醒了裴檸,無比輕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