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果沉靜的時候,聲音也像是帶著安撫人心的魔力。
最近,她越發褪去了以往熱情諂媚,人有時候安靜得很。
就算說話也讓人感覺像是在思索著什麼,心思已經放逐到了旁人窺探不到的境地。
靳瑤瑤不知兩人心底無聲較量,倒是對於兩人這種比以前要“安靜”的相處方式,竟反倒覺得不錯。
好像這樣的婚姻生活才是適合槿歌的。
她本就不是鬧騰的人,可這兩年她“扭曲”自己的性格,應酬附和他,倒讓人覺得不那麼真實。
放慢腳步,靳瑤瑤緩緩地行走在兩人身後,雙手背於後背,輕輕跳動,竟是說不出的愉悅。
而前方的人呢?
慕槿歌依舊在說著些無關痛癢的過去,霍慬琛默默的聽著,腳步從容,兩人倒是出奇的一致,垂眸看去可以同部隊士兵齊步走相媲美。
一路上都是慕槿歌在說,霍慬琛偶爾會回應一下,不過也是極為簡單的幾個字。
他們像再普通不過多年的老夫老妻,就算沒有一個眼神,似乎都有著說不出的和諧,可這份和諧卻並未觸及到心底。
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拉出了一道河流,將兩人隔開在了河的兩岸。
……
到了病房,慕槿歌將東西收拾出來放好,慕槿歌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轉身對站在那的霍慬琛道:“剛才見你出去,你是有事嗎?如果有事的話就先去忙,媽媽這裏也沒什麼事情。”
慕槿歌說這話的時候,霍慬琛在幹嗎?
霍慬琛雙手叉腰,站在窗口,夕陽穿過窗外樹枝,撒下斑駁的餘暉光點,似跳躍的音符,仿佛能暖入人內心深處。
那光杯回身的慕槿歌看到了,被屹立在門外的靳瑤瑤看到的。但不被霍慬琛看到。
甚至他根本不曾注意,在夕陽下的他有著怎樣蠱惑人心的魅力。
他心有千千結,如蛛絲纏繞,回憶白日一天的行程,一日的話語,隻覺滿身的無力和疲憊。
初聞當初離開真相,他隻覺可笑。
那是一副怎樣的畫麵?
昨夜一夜宿醉,頭疼並未能緩解內心的焦躁,所以他匆匆離開醫院後,在當天上午回了霍家老宅。
當時爺爺正在修剪花草,雖七十有餘,但身體硬朗。
他修剪得極為認真,一點一點生怕過多抹去它們的生機。
“當初夢夢是因為爺爺才離開的?”
他不似一般人質問那般銳利盡顯,倒是極為沉斂,像是一把利劍被劍鞘藏住了所有鋒芒。
他話語低沉壓抑,卻更讓人心生畏懼。
霍震霆卻如沒聽到一般,隻在最初停了下,然後繼續修剪花草。
“爺爺,當初夢夢離開是否是因為您的逼迫。”
當“逼迫”二字脫口而出時,霍震霆忽然直接將修剪花草的剪刀扔在了他的腳下,眉目銳利,怒意壓製在眼底,“放肆!”
霍震霆怒瞪著他,手指一度點著他,有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給我滾出去!”最後卻是一轉,指著門口,不容置喙的驅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