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易嗎?
其實並不輕易。這兩個字很早已經就曾出現在她的腦海裏,隻是那時候還未到窮途末路,而她深愛著這個男人,她不願那麼輕易的就放棄來之不易的幸福,所以一次次的扼殺這個念頭。
隻是,好像有些東西注定她抓不住。
“你好像也說過,等喪禮過後會跟我談離婚的事。”她輕輕淡淡的說,聲線都透著無力,卻讓霍慬琛所有的神經都繃了起來。
“霍慬琛你有沒有這樣一種經曆?”她依舊語調稀鬆平常的說著,“睡在一個人的身邊,每晚做著噩夢?”
“你有沒有過這樣一種感覺,跟一個人在一起卻每天都要受著內心的折磨?”她睜著眸,散去那邊迷惘茫然,目光陡然銳利了起來,“我不想下半輩子都過這樣的生活。”
“我不怪你,但我不知道這種不怪能夠維持多久?我怕日日噩夢會讓我不堪重負,在我們還沒有形同陌路的時候好聚好散。”
她說的那樣清楚明白,思緒根本不像是一個精神薄弱的人會有的。
她在這樣一番狀態下說出這樣一番話,是下定決心要跟自己離婚。
恐懼從心底蔓延,霍慬琛意識到他好像真的快要失去她了。
雙手用力,他將她抱到懷裏,微闔的眸底逐漸被害怕侵占,他強行忍下那份心慌,低聲的哄著她:“不會的。你精神差我可以帶你出去散心,如若不行我們還可以去看心理醫生。你想要怪我,打我折磨我都可以,但就是不要跟我離婚。你想要做什麼我都陪你,隻要不要跟我離婚好不好?”
“可是怎麼辦?”她唇瓣帶出點笑,雲淡風輕的道:“現在的我什麼都不想做隻想離婚。”
慕槿歌看不到他,卻能感受到在自己說出這番話後,抱著自己的他那微微一顫的身軀。
“百裏夢說,在我跟她都需要你的時候,看看你到底會選誰?”她還在繼續,聲音偏低沉,“那個時候我雖然也沒什麼把握,但心底多少還抱有幾分期望。”她微微將他推開,冰涼的手觸上他精致的眉眼,“霍慬琛,我不想一次又一次的再體驗失望與絕望。”
她抬手,指著自己的心,那眼神淒涼自嘲:“這裏不是堅不可摧。它,也會會痛。”
“不會的,不會的。以後都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的。”他的聲音啞透了,更是迫不及待的給出承諾,他捧著她的臉,目光猩紅,“我不知道她跟你說過這些,我以為……對不起,這次你原諒我,好不好?”
原諒嗎?
她也想,可是做不到怎麼辦?
慕槿歌揮開他的手,再次躺了下去,閉上了雙眸,儼然是拒絕了繼續交談下去。
“你什麼時候答應了,再來跟我說。”
霍慬琛望著她的背影,很久很久。
……
就在所有人都認為時間可以治愈慕槿歌失去親人的傷時,讓大家都沒想到的是,慕槿歌的身體與精神會每況愈下。
她每日都呆在芙蓉園,足不出戶,大多時候也隻是坐著,一坐就是一上午,什麼也不幹,有時候看著遠處發呆,有時候則是看著那完成沒多久的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