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墨眸子當即沉了下來,落在疤痕上的手指也不覺加大了力道。
良久,就在靳瑤瑤考慮是否還要說些什麼的時候,落在疤痕上的手指終於挪開了,然男人接下來的話卻讓她瞬間僵硬住了身體。
“陳子昂自小被家裏寵壞,唯我獨尊,你的出現打破了這個定義,所以他對你恨之入骨。”
就算知道他說的是實情,可這一刻靳瑤瑤還是覺得有著說不出的難堪。
“但再唯我獨尊的人,犯了錯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靳瑤瑤豁然轉身,不解的看向說出這番話的人。
陳子墨也沒要解釋的意思,隻是手若有似無的在她身上遊走,一雙眼也越發沉斂幽深。
“我自小住在偏院,但每天都要去主樓報道,有一條路必經……”
男人輕緩的嗓音猶如一根絲線牽引著記憶一點點朝兒時深入。
在那裏生活了十多年,靳瑤瑤又怎麼不了解院子裏的每一個角落,她甚至可以說比自小就長在陳家的陳子昂還要了解。
因為,他們每天需要學習的東西太多,反倒是她除了正常學習,爺爺並不安排她再學習其他,甚至一點也不在乎她成績的好壞。
他會經常抱著她說:“女孩子就該富養,嬌養,學了基本的就好,不需要把自己逼得太苦。反正以後爺爺會給你找個好人家,一輩子都嬌貴的生活著。”
那個時候她總覺得老爺子對自己太好了,對比對陳子昂他們的嚴厲,她該是幸福的。
也因此不願讓老爺子丟臉,所以盡管沒能學習半點才藝,但在學業上倒也還算過得去。
有時候宅子裏,看到她在學習爺爺都會讓她休息,可什麼也不會的她也沒事可做,最喜歡的就是在院子裏逛。
她甚至能說出院子裏的板橋路有多少塊?
自然也知道他所說的偏院通往主樓的那條必經之路。
某種可能在腦子裏行程,靳瑤瑤放鬆的手指再度蜷縮起來。
她抿著唇,不說話,就那麼看著他,似乎在等他繼續。
“還記得小時候爺爺發的最大的一次脾氣嗎?”
突然的詢問讓她越發不明白他到底想要跟自己說什麼,但還是點了點頭。
那一次,整個老宅的人全都戰戰兢兢,大氣都不敢出。
“還記得因為什麼嗎?”陳子墨又問。
靳瑤瑤略微踟躕後點頭。
她當然記得,而且記憶十分深刻。
因為事情就發生在她受傷的第二天。
陳子昂從樓梯上摔下來,摔斷了腿,還有腦震蕩,當時就送往了醫院。
陳子墨突然抬手撫上她的臉,指尖溫度燙人,一度讓靳瑤瑤想要避開。
“任何人犯錯都是要付出代價的。”再一次,他重複了這句話。
而靳瑤瑤在短暫沉默後,眼神突變。
震驚、詫異、不敢置信到最後歸於平靜,隻餘複雜與困惑。
“當年你目睹了他對我的惡作劇?”眼瞼微掀,僅有餘光落在他的臉上。
撫著麵頰的手不知不覺落在她的唇瓣之上,麵容極為寡淡,就連語氣亦是,可偏偏他的眼底卻如海般凜冽森冷,“那已經不是惡作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