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讓我們都放下過往的成見,重新去認識對方,你會發現那些蒙蔽雙眼的外衣撕去後,眼前的人會美好的讓你心生喜悅。”

她會不會心生喜悅她不知道,不過她哥卻是會。

“我出去走走,你走的時候跟我說一聲。”

對此,慕瑾柔偶並不評價,但也未曾說任何一個阻攔的字眼。

她選擇離開,又何嚐不是一種退讓。

慕澤楷知道,都在變,隻要願意改變,那就存在希望。

病房內,慕槿歌不知慕瑾柔的到來,更不清楚她與慕澤楷的這樣一番對話。

慕澤楷離開很久她都不曾開口。

隻是坐在身後的椅子上,就那麼沉默的看著病床上沉睡的男人。

唯有那一下下十分有節奏的滴滴聲回蕩在房間內。

“他們說,”初開口,嗓音竟是比她自己所想的還要嘶啞,但既然來了,她勢必就要將心中的那些話全都說出來。

“害你的人是利用我才讓你變成這樣?”

“就算你是因為我而躺在這裏,我也不想進來。可是……”

不知想到了什麼,慕槿歌眸底似有痛苦快速掠過。

落在膝蓋上的手無意識的蜷縮,用力的抿了下唇,她才繼續說道:“你因我而差點失去性命,卻也因為我母親而挽回了生命。”

說到這,慕槿歌往後靠去,更是抬手覆上自己的雙眼。

眼前一片漆黑,卻更讓她心思通透。

怕是誰都沒想到,他們尋找多日的報警人竟然就是母親。

所有的真切源自於昨天與陳楷的麵談。

從他嘴裏得知他救了母親的地點她便開始懷疑,後來聽他說母親當時是想要告訴警方附近出了車禍可礙於雙眼看不透,無奈之下隻能衝出人行道,攔住來往車輛。

陳楷不曾提及當晚危險情境,但她可以想象。

一個失明的人,突然衝出人行道攔住過往車輛,但凡那晚陳楷的車速再快一點,怕她跟母親真的就天人永隔了。

“為救你,她差點再次失去性命,你因我而出事,而她救了你,我們之間本該兩清。”

“但昨天我卻時常會想,這會不會就是一種注定。她在完全不記得你的前提下,不複光明之時都願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拯救你,我是否還要繼續憎恨?”

說到難過處,慕槿歌也會聲線哽咽,但她不曾掉落一滴眼淚,因為她清楚,在無望麵前眼淚最廉價。

“小時候我不明白,為什麼母親總喜歡看著窗子一處發呆,那樣的眼神長大後回想,那是期盼和思念。無論你們過去對她造成了怎樣的傷害,這輩子對你們她都是心懷眷念。因為你不僅僅是她的親人更是她的愛人。”

小時候不懂愛,不懂母親眼神深意。後來愛上霍慬琛,她時常會回憶起母親當時的眼神,強行剮去自己的心,但總會留下殘影。而那些殘影為她餘生帶來痛苦的同時何嚐又沒有勇氣。

人總會在心存信念過後而更加勇敢。

“她愛你如此之深,我不知道當她找回遺失的那個自己後會有什麼決定,但我清楚我就算不為自己為了她也要放下對你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