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言離開,慕槿歌是知道的,她緩緩睜開雙眸望了眼被關上的門,遂有收回目光,這一次她沒有關燈,微弱的光線,足以讓她看清一切,自然也看到了距離她不遠的烤雞。

無意識的咽著口水,一雙眼更是聚焦在了上麵。

將目光全都落在烤雞身上的慕槿歌不可能注意那閃爍著的微弱紅光。

慕槿歌不知,在這見看似不起眼的地下室,一共裝了六個監控,而每一個監控都對準了她,似要將她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而此刻,出去後的幕言就站在監控前,看著她那麼直勾勾的盯著地上的烤雞,手中握著酒杯,鮮紅的液體似地下室裏那人的血,幕言置於唇邊時,就連自己的血液也一並跟著沸騰。

她就是要折磨得她不成人形,喪失尊嚴的在她麵前苟延殘喘。

饑餓戰勝尊嚴,或者說想要活下去的渴望戰勝了一切 。

對幕言的話不是危言聳聽。

她不清楚一個正常健康的人可以忍受幾天饑餓和饑渴,但她快到極限。

她知道她必須吃東西,就算那食物是用她自尊來換。

身體側傾,沒有緩衝的倒在地上,雙手反綁多日,早已經麻木,雙腳亦是。

不能自然行走,可以她怕是也沒力氣,所以蜷縮在地,匍匐前行。

可饒是這樣也苦難無比,隻因胸口的傷在一日日加劇。

幾乎是在她利用身體挪動前行時傷口的傷便裂開了,她可以清晰的感覺到有濕熱的液體順著肌膚滑下。

她無視,任由疼痛讓她變得清醒,可眼前卻漸漸模糊,一點點距離她用了比常人不知多多少倍的力氣和時間,烤雞分明近在咫尺,於她來說卻猶如天涯。

緊緊的盯著,一點點靠近,隻要再前進一點,嘴唇邊可以咬到……

嘴角終於有花朵盛開,但這花卻來不及完全綻放,便被暴雨摧毀。

暴雨是黑暗,腦子空白,最後的記憶停格在到了嘴邊的烤雞上,迎接她的不是填飽饑餓,而是昏迷……

隔著屏幕,看著一動不動的慕槿歌,幕言無聲勾唇,姿態優雅的晃動著手中酒杯,高傲的睥睨著。

……

第四天,慕槿歌是在刺痛下醒來,眼皮太沉重,幾度想要睜開眼卻無法如願,她感覺得到有人在她手背上尋找什麼,一下兩下一連好幾下,到後麵她都適應了那樣的尖銳痛楚,卻感覺有冰涼的液體從刺痛的地方慢慢的流進身體各處。

遊走沙漠的人,又怎會放過綠洲。

當嘴角也有濕潤感傳來,慕槿歌近乎貪婪的想要汲取更多。

可就在她有所反應後,那杯水卻被慕言無情挪開。

見她醒來,隨手就將杯子扔到地上,一身素淨白衣站在她麵前,分明那麼幹淨的顏色,在她身上卻是那樣的肮髒。

緩緩睜開眼眸,先是看了眼刺痛的右手,靜脈注射,不為救她,隻為留下她這條命,隻因她還沒玩夠。

慕槿歌也不曾掙脫,因為她清楚她有多需要。

她躺在地上,直視她奚落的眸,沒有粉嫩,平靜的仿佛已經做好奔赴死亡的準備。

“簽下它,我就讓你喝水吃飯,怎麼樣?”

四天時間,幕言耐心也快用盡。似也瞧出她也到了極限,不遠處擺放著一桌子的食物與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