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蘇昭儀一邊憤恨自己家族冷漠無情的家人,一邊在發愁自己將何去何從呢?”
六兮原本以為放了這些妃嬪回家是好事,一個女子大好的青春年華都蹉跎在宮裏可怎麼行?所以寅肅一有這個想法她便催促著寅肅趕緊實施,寅肅既然不愛她們,放了她們出去說不定還能再嫁。
沒想到現在竟是這樣的一個局麵,六兮一邊痛恨那些不要臉的世家,一邊去找寅肅解決問題。
“放妃嬪們出宮自有本是好事,沒曾想竟是這樣一個尷尬的局麵,”六兮道:“不若這樣,能出宮的就讓她們出宮,不能出宮或是不願出宮的,就將西三宮分出來作太妃宮,繼續住在皇宮裏撥人伺候著。”
“西三宮距離前朝夠遠,位置也偏,日後麟兒有了妃子皇後,也礙不著,你覺得如何?”六兮巴巴一通說完,看著寅肅詢問他的意見。
寅肅披著披風坐在那裏,雙手堵著嘴角不住的咳嗽,看著六兮不由的心疼起來,她給寅肅倒了一杯熱茶。
“好端端的,怎麼就咳嗽起來,可是這些日子忙著麟兒登基的事情太累了?怪我,這些事本不該在這時候提出來。”
見六兮自責,寅肅笑著握住六兮的手道:“你是為了她們好,我都知道,這時候不說等忙完麟兒登基,不知是什麼時候了,那些妃嬪可等不了,況且,若不是你提出來我也想不到這些。”
“這本是為了她們好的事情,若是落到有心人的眼裏,少不得又會說在蠱惑我了,”
寅肅說著又咳了兩聲,感覺到喉頭一片腥甜,那帕子不經意間捂住嘴,隨後掩蓋著將帕子藏在了身下。
“說就說去,我被說的還少嗎?”六兮仿佛沒有看見寅肅的異樣,替寅肅緊了緊披風的袋子,皺眉道:“可是早起的時候吹了風了,這麼一直咳嗽不止?柳如風來看過沒?”
“你把我當麟兒了?”寅肅笑著攬著六兮坐下來,“不過是一點咳嗽罷了,我這麼大的人了身體不舒服自然會叫太醫過來看的,再說了,還有於二喜呢,他得了你的囑咐,每天都盯著朕。”
“你呀,還沒麟兒讓我省心,”六兮靠近寅肅的懷裏,歎了口氣低低的道:“麟兒長大了就要離開我這個作母親的懷抱了,女兒現在連人在哪裏都不知道,”
“寅肅,我隻有你了,你可千萬不能有事,你不許丟下我一個人!”
寅肅默不作聲的攬著六兮,心裏想著事情,隻親了親六兮的額頭。
一出了禦書房的門,還掛著笑意的臉立時冷了下來,六兮怔怔的被玉蟬扶著往前走去。
剛才她都看見了,寅肅咳嗽時捂的那方手帕上分明就是血,是寅肅生生咳出來的鮮血。
六兮將手裏的帕子捏得死緊,眼紅泛淚,想到寅肅為了不讓自己擔心,後麵想要咳嗽的時候硬是忍了下來,憋得渾身都在微微發抖,所以六兮隻待了不到一刻鍾的時間就出來了,不想看見寅肅忍得那麼難受。
到底,到底是怎麼回事,就算是風寒咳嗽也不應該會咳出血來啊,好端端的寅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她究竟錯過了什麼?
“娘娘?”注意到六兮的神色不太對勁,玉蟬扶著六兮在小亭子裏坐下來,小心問道:“怎麼了娘娘,可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哦”六兮回過神來,先是對上玉蟬關懷的眼,笑了笑,“我沒事,就是剛才想事情走神了,咱們這是到哪兒了?”
她抬頭一看,這不就是她當時看盡寅肅帶著麗昭儀出席藩王宴會,傷心遇見周碩因的那個小亭子嗎?
一時有些感慨,六兮坐在小亭子裏看了看周圍,樹木鬱鬱蔥蔥,將小亭子掩映在叢林深處,到底是與之前不同,那個時候還是冬天,哪有現在樹木枝繁葉茂的樣子。
“娘娘可是在看那棵榆錢樹?”玉蟬順著六兮的眼神看過去,“娘娘可是又想吃榆錢了?前段時間你才讓奴婢帶著人給你摘了好些吃呢!”
“我什麼時候讓你摘過這個東西了?”六兮有些疑惑又好笑似的轉頭看向玉蟬,卻突然想到什麼。
是聖女,肯定是聖女假冒她進宮是指使玉蟬幹的。
想到這兒,六兮突然想起聖女臨死前說的話來,聖女說報複了寅肅,她一直都沒想明白哪裏報複得逞了。
電光火石間,六兮突然想到:會不會寅肅的咳血就是聖女的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