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一帶魚米之鄉,說是全國上下最富饒的地方也不為過,”寅肅的腳搭在旁邊,二寶就著姿勢跪下來給他捏腳。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簡難,寅肅以前帶兵打仗連戰場都上過不下百次的人了,出去逛了一下街就覺得腳走得不行了,趕緊叫二寶過來給他捏一捏。
六兮還以為寅肅是體內假死藥的毒素原因,導致整個人越來越虛弱的緣故,想到寅肅隻有三年的壽命,寅肅做什麼都由著他,哪知道寅肅隻是不當皇帝了,崩了幾十年的神經鬆懈下了,犯了懶筋罷了。
“貪腐的案子最多的就是江浙兩廣一帶,不過此次我倒不管這些,麟兒既然已經登基了,這些都該是他煩惱的事情,我現在樂得當一個不問世事的太上皇!”
六兮也不願去那種官員聚集,來往皆是奉承的宴會,吩咐二寶道:“你下去讓人給知州府裏帶話,就說我和太上皇累了,讓他們沒事不要過來打擾,我們也不會查他們什麼,讓他們放一百個心!”
二喜點點頭就要下去,寅肅一把攔著二寶不讓他下去,看著六兮道:“你讓他下去了,誰來給我捏腳呢?”
六兮不管寅肅,隻對二寶一擺手,二寶樂得不用伺候寅肅,一溜煙就出去了,還貼心的給二人關好了房門。
“你那腳可是要斷了不曾?才跟著我走多遠的路,你就這樣一幅累得不行的樣子?在戰場上上陣殺敵那麼久,也沒見你喊一句累的,德行!”
寅肅收回自己的腳來,舒服的躺在軟塌上,嘴裏辯解道:“那可不能跟這個比,跟你逛這下午的街,可真是比我看一天的折子還要累的,不明白你怎麼一點都不累的。”
六兮瞄了寅肅一眼不說話,自顧的整理起買的東西來,將捏的女兒泥人擺出來放在桌麵上,又拿出個精致的錦盒來,將泥人放進去仔細蓋好。
“在銀樓裏你沒看上那些首飾,倒看上了這個盒子,原來是為了裝女兒的,”寅肅恍然大悟起來,拿起錦盒來看了看,見那泥人還是維持著剛被捏出來的樣子,半點都沒有變形,六兮將它保護得很好。
嘴裏說著泥人捏得不好看,其實也很舍不得這個泥人呢,說到底六兮是想女兒了,寅肅垂著眸子看著錦盒裏的泥人,湊過去親了親六兮的臉。
“阿兮,你真的辛苦了,”寅肅親完又摸了摸六兮的頭發,將人抱在自己懷裏,“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阿兮。”
正在整理東西的六兮被寅肅突如其來的柔情包裹住,一臉懵的任由寅肅抱著,罷了,寅肅現在因為自己身體的原因,變得多愁善感,她理解,都理解…
……
且說顧南封這邊,小丫頭跟著顧南封已經在開始學習醫術了。
南扶真人給姐妹兩個取了新的名字,大的叫南襄,小的叫南瑤,即從了南扶真人的南字,也從了顧南封的南字,取完名字之後,南扶真人不住的摸著胡子連連點頭,覺得自己的名字起得真的是很不錯。
南襄被顧南封塞了一本比她胳膊還要厚的一門草藥書,現從認藥材開始學起,身後帶著一歲大的妹妹,兩人擠在一門書麵前嘀嘀咕咕的笑。
顧南封不知道南襄到底和南瑤在笑什麼,草藥書上有什麼好看的?還以為南襄在偷懶,叫南襄過來問,隨手指著手裏的藥材問,南襄也能答上來,雖然說的還不太順暢,到底是認識了。
他們也不缺銀子,買了一輛十分寬大的馬車,白天若是趕路,南扶真人就帶著南襄和南瑤坐在馬車裏,或是給她們講故事,講一些現在她們還聽不懂的大道理,或是教她們認字,總之馬車裏十分熱鬧。
顧南封坐在外麵趕車,聽著裏麵南襄是不是激動得尖叫的聲音,心裏的感覺很是安定而平靜。
每當他們到了一個新的地方,南扶真人和顧南封就會停下來擺攤行醫,顧南封一直沒有放棄幫著六兮找女兒,因此原本在南扶真人計劃裏,一個地方待上七八天就差不多了,但顧南封為了找人,一個地方最少也要待上一個月。
行醫時,南襄就跟著顧南封旁邊幫著撩起病人的衣袍,或者給顧南封遞金針,聽顧南封講醫術,也不管自己的腦袋到底能不能聽進去,每次都用力的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看著南襄認真聽話的小臉,顧南封心裏升起一股奇異的滿足感來,原來他竟是如此的好為人師嗎?當別人老師的感覺似乎還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