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玲瓏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才跑到大公子的院子,正好將換好衣衫要出門的梁廣攔下,梁廣等著玲瓏喘完氣後問,“怎麼回事,是妹妹出了什麼事?”
“是……”
玲瓏的話還未說完梁廣就像是離弦的箭一般跑了出去,待他回到妹妹梁景秀的閨房,見她安然無恙時不由皺起眉頭。
玲瓏才跑完又跑了一圈,因而喘氣聲比方才更加急促。
“玲瓏,你不是說小姐又吐血了啊?”
玲瓏一臉懵地看著梁廣,“少,少爺,玲瓏話還未說完呢,是說小姐要見少爺。”
梁廣翻了一個白眼,害他剛剛嚇出一身冷汗,“都怪你,我又得換一身衣衫,往後說話不許大喘氣。”
玲瓏覺得委屈,明明就是少爺自己沒有聽完她的話便跑了,怎麼現如今成了她的錯。
“爹爹,”梁景秀起身走到梁廣的麵前,極力鎮定說道,“你方才可是說今日要去報名當兵?”
少年梁廣被梁景秀的稱呼嚇了一跳,他回頭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娘親,後者朝他微微示意,於是才吞吞吐吐答道:“咱們爹終於不強迫我讀書了,我磨了好久的嘴皮子,他才同意我去當兵。要我說往後我若是當了將軍,那和狀元爺也是一樣威風的!”
梁景秀皺了皺眉頭,父親梁廣熱愛征戰沙場,可當將軍雖是外表看著威風實則危機重重。
更何況父親一生坦蕩,根本架不住官場上的小人彎彎道道,再加上祖父身體抱恙,連環陷阱下連同整個家族都成了犧牲品。
想到這裏,她斬釘截鐵地對梁廣說道:“不許去!”
她梁景秀絕不會再讓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先從改變父親梁廣報名當天與他人結仇怨開始!
隻要沒有那次鬥武,父親也不會受傷嚴重落下病灶!祖父也不會被言官彈劾!
梁廣愣了一下,之前他跟妹妹說起自己從軍的夢想時,她可是第一個站出來同意的,還幫著他同爹爹說了許多好話,所以爹爹才鬆口答應他先試試從武這條道。
“不許去!”梁景秀又重複了一遍,她拉著梁廣撒嬌著,“至少今日不許去!”
“祖父不是說男兒要成家才能立業,爹爹,你先娶了娘親之後再去吧?”
梁廣一臉愁容地看著梁景秀,他這妹妹到底是怎麼了,又是叫親哥為爹爹,又是讓他去娶莫須有的媳婦。
隨後他用手摸了摸梁景秀的額頭,“你可是覺得哪兒不舒服?”
梁景秀將梁廣的手拿開,“爹爹,聽我的,不去好嗎?”
“今日就是征兵最後一天了啊。”梁廣有些為難。
“爹爹,”梁景秀眼瞧著撒嬌這一條路行不通便決定換一條,“你瞧著我這身子,方才還吐了一口黑血,大夫來瞧過了,說是……”
梁廣是最見不得妹妹哭的,他趕忙將對方的眼淚擦幹了,“別瞎想,你隻是體弱了一些。”
梁廣終究還是敗了,入伍的機會隨時都有,但是妹妹可隻有一個。
他歎了一口氣,用手摸了摸梁景秀的頭,一臉寵溺道:“行行行,妹妹說得都對,哥哥不走了。”
一旁的梁楊氏看著兄妹兩人的相處,歎口氣道,“也隻有你妹妹治得住你!”
“不過我可不想陪你在屋子裏呆上一天。”梁廣記起上次陪著妹妹玩得時候,因為外頭有風,於是兩人就在屋子裏做了一天的女紅。
誰能夠想象,他一個八尺男兒,做了一天女紅!
這世上也確實隻有他妹妹能夠有這樣的本事。
“我想去庭園裏玩秋千!”
反正隻要不是呆在屋子裏做女紅,梁廣什麼都願意。
梁楊氏則是擔心外頭風太大了,怕梁景秀受風,怕梁景秀摔了,怕梁景秀……
梁景秀則是輕輕握住了梁楊氏的手,“祖母你放心,方才大夫都看過了,說我並無大礙,況且成日待在房間裏可太悶了,要出去走走才行。”
梁景秀的撒嬌功力可不僅僅對於梁廣有用,在梁府內許是因為嫡小姐梁景秀從小體弱,大多數人都十分遷就於她。
不過即便是這種被人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的程度,梁景秀也並沒有因此而嬌生慣養,她如春風一般溫柔,令所有人都心甘情願哄著她。
隻是最近的梁府大小姐梁景秀有點不一樣,梁府裏的下人們議論紛紛。
就連家裏的大夫都說大小姐昏迷後撐不過三日,沒想到在第三日清醒後吐出一灘黑血,原本潰敗的身體幾近痊愈,隻是對著親爹叫祖父,對著親哥叫爹爹。
“某不是被鬼怪附體了吧……”
各種各樣荒誕的猜測在梁府內滋生,最後延伸到了外頭,堂堂高門梁府的嫡小姐梁景秀腦子有問題,管爹娘叫祖父祖母,管哥叫爹。
嘖嘖嘖,家門不幸啊。有人提起梁府時,第一句總是這句。
但是每個人說起這話的時候並非是同情,更多不過是帶著玩味性的,這不過就隻是他們茶餘飯後的一點消遣,因而任憑流言越演越烈,最後發展成為了鬼怪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