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了，黎姥姥。”
毛風顫抖著閉上眼，手中彩旗一指黎姥姥。
原本盤旋著的蝴蝶，一瞬間全都飛向黎姥姥。
黎姥姥眼神複雜，看著朝自己飛來的絢爛蝴蝶，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本來我還答應你師父那個老不死的教你兩手，卻沒想到是這麼教你的，毛家人的債，老婆子我是還不清了。”
這樣歎息著，黎姥姥一步邁前，伸手在竹簍裏抓了一把彩色粉末，迎著那群蝴蝶撒去。
毛風目光中同樣有著不忍，手中彩旗揮舞的時候還能聽到點點歎息聲，但是他揮舞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那群彩蝶在他的操縱下，簡直可以說是如同手臂一般自如。
彩蝶翻飛間，有一些藍色的迎上那明顯劇毒的粉末，頓時就被這粉末沾上，身上冒出點點青煙，就連翅膀上都被灼燒出孔洞，無聲地跌落在地上。而青色的蝴蝶迅猛如風，直接靠著藍色蝴蝶的掩護繞過那些毒粉，帶著鋒銳之氣高速朝著黎姥姥切割。
而那些五彩斑斕的蝴蝶更是直接無視了那些毒粉，反而是在騰飛間揮灑出點點帶著閃光的磷粉，在黑夜的掩護下眨眼間融入空氣中不知去向。
黎姥姥眼中的複雜蕩然無存，反而是露出了深深的讚賞：“蝶戲玩的不錯，你師父的手藝你倒是學的很好。”
雖然嘴上在誇讚著毛風，但黎姥姥手下並沒有閑著，她顯然是清楚這些蝴蝶具體有什麼威力的，從竹簍裏掏出來一把銀針。銀針被她從手中彈射出去，正迎上青色的蝴蝶，這一把銀針雖然沒能把青色的蝴蝶紮落，但是卻也逼得那些蝴蝶不得不繞開，隻是須臾間就被化解。
而那些融入空氣中的點點閃光，不知道為什麼，我卻沒有看到黎姥姥使出手段去應對。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對毒有自己特殊的防護手段，可以讓她無視這些蝴蝶的磷粉。
但明顯，毛風的手段不僅如此，他從身上又掏出一根竹笛，放在唇間一吹，發出響亮的笛聲。這笛聲似乎還蘊含著某種特殊的韻律，忽高忽低，仿佛是一陣接一陣的蟲鳴聲。
聽到這竹笛聲，黎姥姥的臉色終於變得凝重了起來，低聲道：“蝶戲，蟲鳴，你師父的三個拿手好戲用出了兩個，那還差一個修蠱，你打算什麼時候對我老婆子用？”
黎姥姥話音未落，周圍山壁上一陣熟悉的甲殼摩擦聲傳來，那些本來已經退去的鬼臉蟲紛紛出現，一個個發出低低的嘶吼聲，像是發了狂似的從山壁上一躍而下朝黎姥姥撲去。
看到這一幕的我大為震驚：“你能操縱這些東西？這不是黑苗養在這兒的嗎？”
毛風冷冷地說道：“鬼臉蟲沒有凶性，根本就不能拿來煉蠱，我說過它們喜歡吃腐屍，黑苗的人把它們養在這裏是吃屍體用的。”
聽毛風這麼解釋，我胃裏不由得一陣惡心。要養出這麼多這麼大塊頭的鬼臉蟲，在這崩石山峽穀中那得死多少人？
黎姥姥看著那鬼臉蟲組成的蟲潮，嗤笑一聲：“這些東西可攔不住我，小伢子，你未免太看不起老婆子了。”說著，黎姥姥從竹簍裏拿出一根黑色的香，把煙杆從腰上取下來，把那根香點燃，隨意地夾在指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