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暖,亦暖,你別這樣,鬆手,快鬆手!”
雲亦暖一手揪著那女醫生的衣服領子,另一隻手要去撓她臉的時侯,莫子墨一把從身後抱住了她。
他的大手強行地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從女大夫的衣服上掰開,
以前莫子墨隻覺得她總是如風吹楊柳似的,柔柔弱弱,沒想到居然還有這麼生猛不講理的一麵。
“沒教養!”那女醫生小聲嘟囔了一句,結果雲亦暖耳朵尖,一下子就聽見了。
“你特麼再嗶嗶一句,我馬上投訴你!”
雲亦暖激動異常的怒指著那灰溜溜快步離去的大夫大聲嚷嚷著。
莫子墨見她情緒那麼激動急忙摟著她的腰直接把她抱到了靠窗台的那一邊。
雖然被他在身後禁錮著,可雲亦暖仍是跳著腳的叫嚷著:“我姑姑自來就是盲人現在又不能說話了,那跟要她的命還有什麼區別?有什麼區別啊?!”
“你冷靜點好不好?你是希望讓裏邊的姑姑聽見你在這亂嚷嚷是不是?!”
莫子墨從來不是那種會大喊大叫的人,他隻在她耳邊那麼不輕不重的一提醒,雲亦暖便像被施了魔法一般,馬上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安靜下來了。
她的背靠在他的胸上,兩手死死握著拳頭。
雖然始終緊緊咬著嘴唇,可是那大顆大顆的眼淚還是怎麼也抑製不住的滑了下來。
“冷靜一點,亦暖,現在你必須準備好麵對一切,而不是一有風吹草動就大喊大叫,你姑姑已經醒來了,她需要你把陽光的,積極向上的正能量帶給她,讓她看到希望,如果連你都覺得她完蛋了,那麼她自已會怎麼想?”
雲亦暖再也忍不住了,她猛地掙開他,一下撲到窗台上嗚嗚嗚地大哭起來。
“亦暖,其實你不用那麼悲觀的,你姑姑的片子我仔細看過,問題不是特別嚴重,語言功能應該不會有永久性障礙,真的,你要相信我。”
“你確定麼?”雲亦暖抹了一把臉,扭過頭,睫毛濕噠噠的看著他問。
“嗯。雖然我不在神外,但那片子是應該不會看錯的。”看著她小鼻子紅紅的樣子,他愛憐的用拇指替他拭去了腮邊掛著的一滴淚。
雲亦暖瞥了一眼重症監護室的門繼續問道:“那按正常來說,我姑姑什麼時間能從那裏轉出來?”
“按照她的情況來看,三天左右就可以了。”莫子墨回答得很篤定。
“那麼久啊?”雲亦暖背靠著窗台,來回來去的絞著手指頭。
“嗯,三天基本是最短的了。放心吧,隻要我有時間就會過來陪你的。”莫子墨在她的胳膊上輕輕拍了拍。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怕姑姑在那裏呆那麼久會憋悶。”
莫子墨還要說什麼時,白大褂兜裏的電話突然響了。
他把電話摸出來瞅了一眼號碼:“亦暖啊,我得回去了,記得有事給我打電話,隻要我不忙肯定隨叫隨到。”
“嗯,你去忙吧,我沒事。”她又抹了一把臉。
莫子墨輕柔地替她把垂下來的一綹頭發別到耳後然後又安慰似的輕輕拍了拍她的胳膊,臨了還小聲跟始終安靜的坐在椅子上的羅雨莀說了幾句什麼才腳步匆匆地離開了。
雲亦暖不想去猜他對她說了什麼,現在她隻覺得特別的累。
身心俱疲的感覺,隻想裹在被窩裏大睡一覺,可是她不能。
姑姑已經醒過來了,也就是說這會兒她正在無邊黑暗中細細感知著無奈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