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墨是雲亦暖走了5天以後才發現那張字條的。
那天雲亦暖去醫院找他,他進手術室了,再後來他就一直沒回家,不是特意為了躲避什麼,也不是刻意多給自已點時間考慮些什麼,而是去了臨市。
他的爺爺,那個八十多歲的倔老頭因為突發心梗住院了,去世了。
折騰了差不多10天他的生活才又回到了原先的軌道上,可是等待他的卻是那樣一封離別信。字條從頭到尾一字一句的看了3遍,到最後他紅著眼圈把那兩件衣服都穿上了。
南瓜餅跟紅豆布丁雖然一直在碗裏扣著,但是因為屋裏暖氣給的足,那些東西已經幹得裂了左一個右一個口子,最外麵的餅皮已經翹起來近乎打卷了。
莫子墨像跟誰賭氣似的拿起一個南瓜餅使勁兒咬了一口,幹硬幹硬的餅在嘴裏翻嚼了好一會兒,這邊還沒咽下去,那邊兩行熱淚已掉了下來。
他的爺爺臨終前一直念叨著讓他娶個媳婦,他答應他了,他跟爺爺說他一出院他就把孫子媳婦給他領去。結果爺爺走了,她也走了。
他一遍又一遍的撥打那個已被提示了是空號的電話號碼,一遍又一遍的在微信上給她留言,然而,一切都隻是徙勞。
他上了兩天班,然後便請假去了英國,利物浦。
像他們這種科室精英跟院長請假是相當費勁的,院長不同意他請一個月的假,他便直接頂撞:同意不同意我都必須休息一個月,大不了主任不幹了,如果還不行,那麼寧可辭職。
在院長眼裏,在所有同仁眼裏他一向是個溫文爾雅、清高自律的男人,沒想到這一次竟然這麼堅決。堅決的打院長的臉。
雖然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為什麼一定要請那麼長時間的假,但是他的威望、他的水平乃至他在整個心胸外科醫學界的影響,院長還是有所顧忌的。
沒辦法,院長妥協了,算是對未來接班人的網開一麵。
莫子墨不知道雲亦暖家在利物浦的具體什麼地方,隻得一點一點的找一點一點的查。
還好,利物浦的冬天不怎麼冷,穿著她買的絨衣外罩一件大衣就可以了。
苦心人,天不負,到利物浦的第12天,他找到了雲天闊的雲氏中醫診所。
灰白相間的三層小樓,占地麵積不是特別大,但是患都好像還不少,莫子墨在一樓導診那裏詢問到了雲亦舒所在的位置---藥局。
雲思渺在醫院住院,雲亦暖陪護期間,莫子墨沒少過去找她,所以跟雲亦舒也不算太生。
“亦舒小姐有人找!”雖然是中醫診所,但是所有人都用英語對話。熱情的導診直接帶莫子墨到了藥局。
因為新到了一批藥物,雲亦舒此一時正在裏間查對品種與數量,聽到喊聲,馬上放下手裏的單據快步走了出來。
“哎呀!莫子墨!!你怎麼來了?”隔著玻璃窗,雲亦舒張大了嘴巴。雖然很吃驚,但是她臉上的笑容卻是十分的真誠。
很快,她繞過付藥的幾個窗口,拉開門快步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