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亦暖是在邵一凡徹底好了後的第三天給家裏打電話的,接電話的是朱曉丹。

“死丫頭,你去哪裏瀟灑了,才想起來給家裏打電話?”嘴裏雖然是在厲聲嗬斥著,可是話才出口她的眼圈卻已紅了。

兒行千裏母擔憂啊,天底下哪有不掛念自已孩子的母親呢?

老二雖然從小就不聽話,就倔、就強,但那是她的心尖啊,想當初一蹦八丈高非得回國,朱曉丹背地裏就沒少掉眼淚瓣兒。

現如今因為那個薄情寡義的爹加之那一對天天想著要補償的母女,國內已呆下去了,奈何她那死要麵子活受罪的性格,不定在外受了多少委屈呢。

想到這,朱曉丹伸手抹了抹眼角。

“媽,我在意大利同學家呢,我挺好的,你跟姐是不是也不錯啊?”雖然是在廚房,但是她仍是不敢太大聲,生怕一激動就吵醒了睡夢中的兒子。

“好什麼好,家裏都忙得團團轉了,你也不回來幫忙!對了,前幾天那個姓莫的大夫來找你了,等了半個多月,結果你個沒良心的,一個電話也沒打過來。”朱曉丹怕自已眼淚掉下來,仰起頭使勁兒眨了眨眼睛。

雲亦暖沉默了兩秒鍾輕輕歎了口氣後回道:“還好我沒打電話,我已經欠他夠多的了,媽,你可不能告訴他我的電話啊,如果哪天他再問起來你就說不知道,千萬記住啊。”

雲亦暖原本以為他是因為知道自已有個孩子而有所顧忌,沒想到他居然能找到利物浦去。

“小暖啊,不是媽說你,你也老大不小了,遇著合適的可千萬不要放過啊,媽瞅著子墨挺人挺好的。如果你真能跟他成了,還能一起回來支撐咱這診所。”朱曉丹說的是心裏話,莫子墨那孩子文文靜靜的,一表人才,她是打心眼裏喜歡著呢。

“媽,我的事我自已知道,你就別跟著操心了好不好?”雲亦暖拉開門縫兒瞄了一眼屋裏床上的一凡,還好,一直在沉穩的睡著。

“我是你親媽,怎麼能不操心啊!你個傻孩子,等你嫁人後有了孩子你就明白我這份苦心了。”老太太在那邊又重重地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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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尼斯的冬天雖然不算冷,但是那種涼颼颼的日子卻很長,比遼城還要長,降水量也多。因為邵一凡太小,不能送幼兒園,雲亦暖隻得每天窩在家裏帶他。

看著小家夥一點點的長出牙齒,然後從會坐到會爬雲亦感覺自已充滿了成就感。

雖然他還不會說話,但是她每天都會對他講,除了說爸爸、媽媽,她還會跟他說一些兒歌、唱一點小曲兒。

小家夥的頭發長長了,雲亦暖給他梳了兩個羊角辮,白白淨淨的一凡穿著開襠褲坐在沙發上美美的舔著冰激淩,那模樣,活脫脫就是一個粉嫩的小女孩,歪著頭舉著冰激淩的呆萌樣任誰看了都會甜化了心。

雖然母子相依的日子總是特別珍貴而幸福的,然而坐吃山空到底還是不可避免的現實危機。

從遼城出來時雖然自已也帶了一些錢,可是去掉房租,去掉孩子看病,再加上平時貴得嚇人的奶粉、尿不濕、嬰兒車等等,她們的積蓄眼瞅著漸少。

快要捉襟見肘的時侯,雲亦暖不得不抱著邵一凡去找海倫娜跟勞倫斯,希望他們可以幫忙介紹點什麼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