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馬可廣場近邊的這些咖啡館應該是都開了很多年了,比較老舊,當然,也正是這種老舊才與公爵府、聖馬可大教堂、聖馬可鍾樓等等那些地標性建築相得益彰。

午後的陽光像巨大的網,從掉了些許油漆皮的窗口斜撒進來,罩住陳舊咖啡桌的同時,也罩著桌兩邊的雲亦暖跟邵乘風。

邵一凡的嬰兒躲車在咖啡桌的陰影裏,小家夥胖乎乎的手裏緊攥著沾滿了他自己唾液的玩具,雖然什麼都不明白,但是他在他自已的世界裏倒也怡然自得。

兩個人點了一樣的藍山。西裝革履的服務生個個都那麼朝氣蓬勃。

邵乘風大手虛握著咖啡杯的手柄,看了看嬰兒車裏的小家夥:“你的孩子?”他的聲音挺低,像是怕嚇著誰一樣。

“嗯,我兒子一凡。”雲亦暖淺淺呷了一口咖啡後回答。

“移民到這兒了?”邵乘風實際上是想問她結婚了麼?在國內時沒聽說她結婚了啊,怎麼一下子就冒出了個這麼大的孩子來?

“是暫住。”雲亦暖把視線從男人的臉上移到兒子的玩具上,聲音淡淡的,沒任何情緒。

“哦,說實話挺意外的,在國內時沒聽說你結婚了。”邵乘風露出一個苦笑的神情,語調已完全不似在國內那樣的冷清了。

雲亦暖從桌子上的紙抽裏扯出一張紙巾在兒子流了口水的嘴唇上輕輕地擦了一下後也苦笑著回了一句:“沒結婚。”

“哦。”邵乘風若有所思的點了一下頭。

“那你那個化妝品公司.....”

他沒把話說完,等著雲亦暖來接,雲亦暖輕輕歎了口氣很是無奈的回道:“為他人做嫁衣了。”

邵乘風抿了一下嘴唇不無惋惜的說道:“這樣啊,想當初你那麼努力,沒想到到頭來竟是這樣的結果。真是照化弄人啊。”

雲亦暖咬了咬嘴唇後岔開了話題:“世界這麼大,居然能在這遇見你,真不容易啊,不如晚上我請你吃飯吧?”

“行啊,那敢情是好!”男人的眸子在午後的陽光裏閃閃發亮。

“你們在這拍幾天了?我經常帶一凡來這裏的。”

“昨天來的,今天才是第一天,沒想到就遇見你了。”說到這邵乘風興奮的笑了,雪白雪白的牙齒泛著銀亮的光澤。

“那你們準備在這拍多久?”

“這個怎麼說呢,順利的話一個禮拜,不順利的話可能就得半個月。”抿了一口咖啡後邵乘風把咖啡杯輕輕地放到了杯碟裏。

“哦,我們的住處離這不太遠,無聊的時侯歡迎你去坐坐。”雲亦暖又伸手給一凡擦了一下哈喇子。

邵乘風挑眉看了看窗外問道:“哪個方向?”

“雙年展展館旁邊”

“哦?”邵乘風很是吃驚的發出一個長音。

“怎麼了?”

“去年冬天我有一幢展館旁邊的房子租給中國人了,說是一對母子,不會就是你們倆吧?”邵乘風把身子從椅子上欠起了一些,神情裏全是滿滿的意外。

“不會吧?天底下不會有那麼巧的事吧?我跟一凡確實是去年冬天搬來的。”雲亦暖也很是意外,但是說到這時她忽然就想起來了,當時中介機構告訴她了,房主是個導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