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逸塵就知道雲亦暖跟一凡肯定是來醫院了,隻是他沒想到看到的居然是那樣的場景:
那個小女人站在病床邊,把那個大男人摟在懷裏,他來得稍稍晚了那麼一丟丟,沒聽見邵乘風哭,隻聽見他對她說,雖然腿可能會一輩子殘廢,但是他不後悔,他說他怎麼樣都無所謂隻想還像原來那樣跟她們母子生活在一起。
邵逸塵已經派人去威尼斯調查過了,那個男人其實一直跟雲亦暖她們住在一起。
聽到那個消息時他整整一夜都沒睡。
他們三個一直住在一起!而他卻一直在為她守身如玉。
那天他喝了一通宵的酒,一直到眼珠子通紅,不隻是臉,還有耳朵都紅成了豬肝色。
可是就算是那樣------就算是他們在一起住了三年,他去找她時她居然還要求他跪下認錯。那個女人,真的是歹毒得很。
是了,他已經沒辦法了,沒丁點兒辦法了。盡管一想到他們在一起生活了三年他就難受得一如萬箭穿心,可是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無藥可救了。
說到底,當初是他把她逼走的。
她是他的劫,他心尖上的死劫!
“放心吧,乘風,我不會讓你當一輩子殘廢的,哪怕賣掉公司,哪怕去賣血,我一定會救你的。”
還好,邵逸塵沒聽到他最害怕聽到的東西,她到底是沒答應他回歸到以前的生活狀態中去。
“邵先生,邵先生您來了。”
幾個護工打招呼的時候,一直站在雲亦暖身邊的小包子轉過身急急忙忙的跑到邵逸塵麵前,仰臉看著他:“你,你,你是來找我的麼?我還沒看見你家熊大、熊二在哪就被媽媽拉出來了。”
小破孩臉上掛著一副無奈到極致近乎委屈的神情。
邵逸塵瞥了一眼雲亦暖的背影,然後蹲下身,拉著一凡的小手說:“是的,爸爸是特意過來找你們的,這個給你,什麼時候想去都可以。”
邵逸塵把一串鑰匙放到一凡的手裏接著又說:
“熊大跟熊二在你昨天睡的臥室隔壁,那裏還有不少玩具,我敢保證有很多你都沒見過。”
“真的呀!那,那我一會兒就跟媽媽去行不行?”邵一凡瞅了瞅已鬆開邵乘風正一樣一樣把地上東西撿起來的媽媽問。
“鑰匙在你手上,你想什麼時候去都可以。”邵逸塵在他的小肩膀上拍了拍然後站起了身。
邵逸塵緩緩來到雲亦暖身邊伸手把他挎在肩膀上的包拿下來遞給她:“公一安一局那邊我去過了,事情應該沒什麼大問題了。”
雲亦暖把包接過來斜挎在身上用一副欲言又止的口吻問道:“秦牧.....”
“他沒死,不過下半輩子估計.....”說到這邵逸塵頓了一下,然後瞥了一眼病床上的邵乘風接著又說:“他兩膝蓋骨全碎了,就算是不坐牢,他也沒好日子過了。”
雲亦暖把剛撿起來的那卷衛生紙放到置物櫃上,輕輕歎了口氣沒說什麼。
“今天老四跟華莎莎訂婚,我就不在這陪你們了,有事給我打電話。對了,我給你新買了一部手機放你包裏了,卡也補完了。”邵逸塵一邊說一邊指了指她身上背著的小包。
雲亦暖沒什麼情緒的看了他一秒鍾,然後輕輕咬了一下嘴唇,什麼也沒說。
“兒子,爸爸要走了,改天再陪你玩。”邵逸塵把邵一凡抱起來,然後狠狠地在他的小臉上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