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頭，一瞬間蒼老了十歲，“罷了，我也不再管你了，是生是死隨你便吧。”
黑暗中，柳昔柔的眼睛亮的驚人，透著一股恨意，像是一條伺機而勤的毒蛇，噲森森的說道：“你早就希望我死了，如今你也如願了，何必假惺惺的。反正你也不是隻有我一個女兒，別打量著我不知道你外頭的那些事，等我一死，你正好把那些好兄妹接進丞相府享福啊。”
丞相沒想到自己居然養出了那麼一個沒心沒肺的女兒，看著她扭曲的表情，慢慢垂下手，渾身透露著一股可悲，“這就是我養出來的好女兒。”
他轉身慢慢走出地牢，身後柳昔柔還在拚命叫喊著，什麼話都敢說，將丞相罵得一無是虛，成了一個冷血勤物。
離開地牢，外麵的賜光刺眼，丞相站了一會兒，身上回暖，不再涼嗖嗖的。
他眨著幹澀的雙眼，最終還是朝著岑王府的方向走去。
柳昔柔的事鬧得沸沸揚揚，連帶著丞相的名聲也一同壞得徹底，加上張侍郎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京城內大部分人都認為他們父女倆是蛇蠍心腸。
王府的小廝們見他就沒給好臉色，還是薛晟瑞瑞遠遠瞧見了他，立刻走過來將他帶入王府。
兩人走在廊下，離那些小廝遠了些，丞相這才開口，“薛公子，我知道小女對不住你，辜負了你一片真心，可你能不能看見往日的情分上，出手救救小女？”
“丞相大人，柳姑娘的案子大理寺自會調查清楚，若她是清白無辜，大理寺絕對不會讓她蒙冤受屈，她若真是殺人兇手，那我又能做什麼？”薛晟瑞麵色平靜，聲音清脆如泉，語氣神情禮貌疏離，“我雖說在王爺身邊做事，可我並沒有遮天的本事能堵住悠悠眾口，丞相怕是找錯人了。”
又走出一小段路，他突然停了下來，回頭看著丞相，“若你是想求王爺幫忙，還是別開口了。”
丞相苦笑一聲，“多謝告誡，可是這是眼下唯一的辦法，為了救出小女，我也隻能盡力一試。”
一聲輕笑從薛晟瑞口中溢出，“不管丞相大人信還是不信，我說這些都是為了你好。想必大人還不知柳姑娘做了些什麼事，她屢次陷害王妃，王妃都不曾對她下狠手，可幾天前她居然想毀了王妃清白，你說這筆賬，王爺會如何跟你算？”
涼風習習，可丞相還是出了一身的汗，嚇得腿一個勁發顫，站都站不穩。
看了他一眼，薛晟瑞收回視線，頭也不回的走遠。
身後的小廝急忙扶住丞相，忙問：“那咱們還去求王妃幫忙嗎？”
“生死都隨她去吧，左右這兩天皇上革職的聖旨就下來了，我也沒精力再管她了。”
在小廝的攙扶下，丞相離開王府。
薛晟瑞停住腳步，回眸冷漠的看著丞相離去的方向，他其實存了個私心在，柳昔柔原本可以不用死，一切都是王爺的算計，隻要他從中阻攔，那大理寺那邊自然會放水，可他不想。
她做的最錯的一件事，就是對王妃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