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婆子瞪大了眼睛,仿佛呂秀菊了什麼怒人怨的話似得,因為她往日的威嚴,以及出神入化的演技,呂秀菊半點沒有懷疑她了假話哄她,反而因為她現在震驚的表情,嚇了一大跳,心有惴惴,捂著胸口,都不敢話了。
但她這話也不假,那些貴人都是金貴的,就算是給點賞賜,都要拐七襖彎。
來單家之前,他們可都打聽好了,縣太爺來單家吃飯,都沒直接給銀錢,而是拿了一些姑娘喜歡的東西,送給隸家的孫女,因此他們也不能直白的給單家銀錢,不然就是打縣太爺的臉麵,因此這段時間以來,那些上單家吃飯的人手段都是差不多的,一個個以喜歡福寶這個輩的名義,送她一些見麵禮。
單家人心裏門清,那一個個不算太貴重,價格適當的禮物,就是他們吃這頓飯的錢,但誰讓當初給這個禮物的時候,打的是福寶的幌子呢,蔣婆子現在對呂秀菊家裏從來就沒有借此賺過飯錢,她還能她謊了不成?
“老大家的,你現在也是大房的當家人了,話前,先過過腦子,別給峻山還有福宗招黑,你要記得,貴人不是你能隨意編排的。”
別看蔣婆子現在嚇唬這個大兒媳『婦』像模像樣的,實際上在經過兒子的分析後,她對城裏來的那些鄉紳,還真沒有什麼懼怕的,畢竟他們是有縣令撐腰的。
但呂秀菊不然,她這輩子見過最能耐的人,估計就村長還有她爹這樣的秀才了,而來往單家的,除了一些**品的官,還有舉人老爺,統統都是呂秀菊以往接觸不到的,在她看來,自然是得罪不起的。
就算是那些沒有功名官爵的鄉紳,真要論起來,那也是單峻山東家一般的人物,呂秀菊哪有那本事,和這種人撩蹄子。
現在被老太太一糊弄,當即嚇得不敢胡言『亂』語了,生怕到時候連累了還要科考的兒子。
可那些貴人未免也太摳門了吧!
呂秀菊有些懨懨的,心裏頭鄙視著那些來家裏頭白吃白喝的貴人們。
“現在和你這些也沒用,橫豎都已經分家了,好在現在嚴老板托我和你爹還有老三一家幫他料理那牲畜棚,家裏的雞鴨肉補是不缺,貴人來就來唄,沒準還能幫著家裏把那些雞鴨豬羊給賣出去。”
蔣婆子見好就收,看著呂秀菊那醃幹材模樣,撇了撇嘴,難得好心地了一句:“等會兒走的時候,帶籃子雞蛋回去,福宗的身子得補著,不能落下了。”
她知道呂秀菊這人,要真有多歹毒的心腸,那也沒有,頂多就是太自私,隻為自己的家著想罷了,偶爾讓她沾點便宜就能夠讓她消停,老太太也不介意,再了,呂秀菊再貪,那也是貪到她自個兒兒子,她的大孫子身上去的,總比王春花好,沾了便宜也不知道補到了誰身上。
這打根棍子又賞顆甜棗的方法還真好,呂秀菊還以為今這趟沒有便宜占了呢,現在聽著婆婆鬆口給了一筐雞蛋,心裏就滿意了幾分。
“多了我可沒有了,這牲畜棚那是人家嚴老板的生意,我偶爾拿幾個雞蛋,人家未必介意,但是多了,恐怕這牲畜棚的生意,人家都得轉給別人看。”
蔣婆子這是給自己的兒媳『婦』提個醒,省的她這個沾便宜沒夠的『性』子,到時候還嫌她給的雞蛋少了。
“那是自然,娘,你放心,我這饒嘴巴,那比漿糊黏的還緊。”
呂秀菊樂不可支的,看著婆婆拎出來的那一筐滿滿當當的雞蛋,眼睛都瞪圓了。
這一筐,起碼得有五六十個雞蛋呢,按照現在雞蛋兩文一個的市價,這些雞蛋等於一百多文了,彌補了之前那些月餅的損失,這麼看來,倒也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