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見馬宵欲言又止,葉霜不禁伸手拉住了馬宵的衣袖。
“她為了能嫁給葉清傅,自己離開了師門。”馬宵說著氣籲籲地坐到了木欄上,接著說道:“我一共就這麼三個寶貝徒弟!結果全都被混賬男人拐跑了!你知不知道當初你爺爺有多過分!嫌你娘沒家世背景不說,還嫌你娘是我馬宵的徒弟!說你娘是毒婦!要不是為了你娘,我早就用毒弄死他了……好在葉清傅那小子是真心待你娘……”馬宵越說越起勁兒,索性把葉霜爹娘相識相守的所有有告訴了葉霜。
葉霜還是第一次聽說關於自己爹娘的事,所以每一句她都聽得很仔細,仿佛自己的爹娘現如今依舊在自己眼前。原來自己的爹娘就相識在這望星穀裏,原來自己的娘親為了自己的爹爹能割舍掉這麼多東西……柳絮雖是自己娘親的師姐,雖然自己被她照顧了這麼些年,可是柳絮從來不會告訴她這些,她是怕她觸景傷懷罷。
從晚霞到清粥下肚,再到明月掛空,葉霜忽而覺得今日過得十分漫長,更猶如做夢一般,令她不想醒過來。
可是,她的雲蒼究竟何時才會醒來?
葉霜靜靜地坐在孫錦柏屋外的木欄上,握著手中的玉扣,望著夜空裏的明月。
雲謙邁著輕步到了葉霜身後,見到葉霜手中的玉扣,蹙眉輕笑道:“葉姑娘可知你手中的鸞鳳玉扣,非同一般。”雲謙說著,便順勢坐到了葉霜身旁,皎潔地笑著。
“我知。”
“恐怕姑娘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葉霜把目光從明月移到了雲謙身上,對著雲謙淡淡一笑道:“知又如何,不知又如何。”
聞言,雲謙心中為之一震。他本以為這女子應是柔弱性子,就算有些聰慧,卻也與一般女子無異。可他錯了!她此刻的眼眸宛若星辰一般璀璨,神情清冷自若,那淡淡一笑卻叫明月失色,而那淡漠的口吻,是他最不能容忍的。
他定要讓她動搖!他要讓蘇黎玉心愛的女子看清楚蘇黎玉的這麵目!
做此打算,雲謙用竹蕭指了指葉霜手中的玉扣細聲問道:“難道姑娘就不想知道這鸞鳳玉扣的秘密?”
葉霜撥開玉簫,收好了玉扣,接著便岔開了話題道:“雲公子既是雲姬夫人的義子,可為何卻隻身在這望星穀?”
“哈,葉姑娘,你卻從未聽他說起過雲姬府當年究竟發生過何事?他待你,也不過如此。”
“嗬,他待我如何,又豈是你能知曉的。就算如今我不知,但終有一日他自會同我說……就算他一輩子不同說我,那又如何?”葉霜察覺到了雲謙的敵意,對蘇黎玉的敵意。按理來說,雲謙若真是蘇黎玉的義弟,那麼他們兩人一定發生過什麼,不然,眼前的男子不會一提到他,就無意間露出了殺氣。隻是,他口中的那個當年,究竟是幾年前?是柳絮帶著蘇馨玉上百林門那年?亦或是更早?眼下雖然猜不中他究竟為何要說這些,可自己萬萬不能中了他的詭計。
“葉姑娘,如他這般忘恩負義之人,我勸你還是早些離開他比較好,否則到頭來,他終有一天會令你生不如死。”
“多謝公子好心。”嗬,生不如死?聽上去的確挺痛苦的,可是,她的命如今是他的,就算會有那麼一天,她也心甘情願。
良久,又聽雲謙問道:“你當真一點兒也不想知道那鸞鳳玉扣究竟是何物?”
“想。但我不願聽你說。”
“哈哈哈……我卻偏要說。它是某處機關上的鑰匙。”
“這個我知,那些紋路與百林門的十分相似。”
“哈!這鑰匙可是……”
“是哪兒的並不重要。我眼下隻想知道,你的用意何在?”
“我的用意?我隻是想要告訴他的心愛之人,他是如何嗜血成性,忘恩負義!”
葉霜握了握拳,深吸了一口氣道:“雲公子,你口口聲生說他忘恩負義,不知他究竟是忘了誰的恩,負了誰的義?”
雲謙起身捏住了葉霜的下顎,一字一句地道:“他親手殺了自己的師父,我的義父。”
此刻穀中鳥獸鳴叫之音似乎愈發響亮了起來,可跟雲謙說出的話語相比,卻猶如天地一般,相差甚遠。
被雲謙捏住下顎的葉霜,直視著雲謙,她想要看看這個男子說的究竟幾分真,幾分假。
他的眸中怒火可見,這話,應是真話不假。
她是知曉的,蘇黎玉的武學師承淩一楚,自己也的確聽雲朔說過,淩一楚已死。可卻從未想過會是他殺的!難怪上次提起淩一楚之時,他會……可若真是如此,為何雲朔卻不曾視蘇黎玉為仇人?究竟幾人發生過何種誤會?!
想到此處,葉霜溫吞說道:“我,不信。”
聞言,雲謙放開葉霜,輕笑道:“不信?他殺死義父的時候,除了我以外,還有七公主在場。整個雲姬府上下都知道,是他蘇黎玉醉酒比武,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