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邪的秦向陽繼續跟手機奮鬥，想打通宋先生的電話，想求得下一步投資。
然而，無論他怎麼努力，手機那頭始終是冰冷機械的女聲。
一連試了很多次都一無所獲之後，他終於絕望，憤恨的將那些手機拿起來，一個個砸在了地上。
“該死！連人都找不到，我留著你還有什麼用？該死！”
他狂躁的大罵，似乎這樣就能將他的憤怒發泄出去。
可不夠，還是不夠，孤軍奮戰命懸一線的恐懼，哪裏是幾部小小的手機就能緩解得了的？
瘋狂的他，在砸了手機還不夠之後，就開始砸其他的東西，鼠標，鍵盤，茶杯，花盆，看到什麼就砸什麼。
“秦總。”助理急匆匆的推開門跑進來，白著一張臉，喘著粗氣說：“秦總，你的電話怎麼打不通？”
為什麼打不通？不等回答，待看到地上四分五裂的手機，助理就明白了一切。
他歎了口氣，扶著腰，為難的看著滿臉倉惶之色的秦向陽：“秦總，您好好想想後路吧！股東們現在都在趕過來的路上，客戶和供應商也都找過來了，要取消訂單的，要違約金的，還有想把您趕下台的，也有想找您要說法的，什麼樣的都有。”
樹倒猢猻散，這個道理秦向陽怎麼可能不明白呢？
他雙腿一軟，無力的癱坐在狼藉的地麵上，許久，他喃喃的出聲：“我還能有什麼後路？”
跑嗎？他能跑到哪裏去？
躲嗎？這是他的風格？
當初他費了那麼大的勁，才勉強入了陸言深的眼，做了他手中的棋子，在秦氏落敗後順其自然接手秦氏。
這幾年來，他幾乎所有心思都花在秦氏上，隻想洗刷當年的恥辱，他都這麼努力了，又有什麼麵目，什麼動力去逃避？
一滴涼涼的東西從眼角滑落，眨了眨眼睛，恍惚間，秦向陽似乎看到陸言深就站在他的麵前，用一貫以來的高高在上的眼神俯視著他，譏諷著他，嘲笑著他。
“你就是個垃圾！秦向陽，沒有我，你就是被打斷腿扔到臭水溝裏的垃圾！”
“不，不可能！”眼珠子忽然通紅，秦向陽瘋狂的叫了起來。
他都那麼努力了，怎麼會這樣呢？
斷了腿的都已經好了，他怎麼可能還是垃圾呢？
他辛辛苦苦經營秦氏集團多年，怎麼可能如此的不堪一擊？
虛軟的身子癱倒，秦向陽趴在了地麵，在一地狼藉裏一點點翻找著，想把手機的碎片都找出來，重新拚湊起來。
事情還沒到最後的時候，他不能失去希望。
他一定能找到宋先生，能重新尋求秦氏集團的生機。
再不然，李先生，朱先生，馬先生，隻要他努力，他總能找到新的希望，對不對？
找了很久，都沒找齊所有的碎片，秦向陽越發急躁，一雙眼珠子幾乎都快貼到地麵上。
他這個失態的模樣，宛若瘋子，助理看在眼裏，也覺不是滋味。
“秦總......”忍不住走上前，勸了句。
“滾開。”話沒說完，就被秦向陽推開，狠狠推了一把之後，秦向陽繼續貼在地麵上瘋狂的找著，口裏喃喃自語著。
瘋了！他是真的瘋了！
助理歎了口氣，盯著秦向陽蠕動的背影看了會，終究也離開了。
罷了，他隻是個助理而已，就算受過秦向陽的恩，那又如何？
腳步聲越走越遠，整個辦公室裏逐漸恢複沉默，隻剩下扒拉東西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