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弗沾和張來福去飯堂幫廚,路上碰到了一個道人。本來在離原宗碰到道人很正常,但這個道人卻有些古怪。
此人身負一柄半人來高的銀色寶劍,腰裏別了一個油光可鑒的紅葫蘆,手裏提著一個黑乎乎的口袋,身影有些躲藏。
這口袋不大,普通米麵能裝一鬥,好像還有什麼東西在裏麵抓撓翻滾。弗沾看見,那人先他們一步進了飯堂夥房的後門。
弗沾和張來福的工作,總得來說是打雜。相比之下,弗沾個兒小,手腳麻利,眼力頭兒好,被飯堂夥計留在身邊,以備隨時差遣。而張來福,他的工作就是和麵揉饅頭,這可是個力氣活兒。
霖院總共住了三百多人,按每人一頓吃三個饅頭來算,張來福一次要做出將近一千個饅頭,這就要他一次和二旦麵,一天下來就要六旦。
第一天,張來福做一千個饅頭,用了兩天,五天之後,他已經可以花半天做出一千個饅頭,今天是他們來廚房幫廚的第二十天,兩天前,張來福已經一個人包攬了廚房做饅頭所有工作。
這多少讓飯堂夥計有些寬慰,張來福現在雖然還是吃著五個人的飯,但這兩小子加起來幹的活,勉勉強強抵上六七個人吧。
弗沾被飯堂夥計叫到了裏間,遞給了他一個黑乎乎的口袋。
“把這銀鼠處理幹淨,拿給柳三哥做。做完這些你再去將水池中的碗筷清洗幹淨。”弗沾認得這口袋好像是在路上看到的那個道人的。
打開之後弗沾才發現,裏麵竟然有三隻,小臂大小的銀色的小獸。
這東西弗沾倒是見過,老白曾強迫著他吃過幾次,原來它叫銀鼠。弗沾吃的銀鼠比這要小得多,全身粉嫩,隻有他手掌的一半大小,他可以一口一個,坦白來說,口感並不怎麼樣,畢竟那是生的。
弗沾拎著口袋來到廚房後麵的水渠邊,右手抄起一隻,壓上整個上身的重量,用拇指和食指將它的頭和身子一起摁在地上,左手順勢去拉銀鼠的那條肉呼呼的尾巴。
感覺到銀鼠的頭頸部分“咯嘣”一聲脆響,弗沾知道這隻銀鼠已死。這方法是老白教他的,老白說這樣可以最大的減輕這些小東西的痛苦,要訣就兩個字準和快,接下來的兩隻弗沾也是按此法處理。
銀鼠身上並沒有毛發,皮膚極薄,因此隻需處死,將胃腸灌洗幹淨就可以下鍋烹飪。
做完這些,弗沾將三隻銀鼠的屍體連同那個黑色的口袋,遞給了柳三哥。柳三哥是霖院廚房最像夥夫的夥計。此人個頭不高,脖子很粗,一張臉整日都是通紅通紅的泛著油光。
弗沾的碗剛洗了一小半,有一個夥計找到他,讓他去二樓的雲屋,說飯堂夥計讓他過去。弗沾心裏有一絲疑惑,能在這二樓吃飯的,都不會是他們這些外門弟子。
夥房的二樓是木質的扶梯,有些年月了,摸上去光溜溜的很滑。弗沾找到了走廊盡頭的雲屋,門是朱紅色的,兩邊都雕著一支純白的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