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沒有了白天那份幹燥,醫院的消毒水的味道,也變得濃鬱了好多。
外麵點燃的燈火,兀自盤踞,偶爾撲朔的飛蛾,卻將燈罩撞得叮咚作響。
微弱的響動卻沒能傳進病房之中,裏麵隻有那均勻卻有些凝重的呼吸持續。
顧慕婉就倒在一邊病房的沙發上,蓋著一條輕薄的毛毯,哪怕是睡著覺,也眉頭緊蹙。
在一邊的病床邊,弋婕伏在床沿,也已經睡了過去。
不隻是病房,醫院也靜悄悄的。整個VIP樓層,都顯得空蕩蕩的。
護士台的護士也眨巴著睡眼惺忪的眼睛,腦袋一點一點地打著盹兒。
可是就在這份寂靜之中,一條人影卻抹掉了腳步聲,悄然出現在了病房門口。
“嘶哢”一聲,病房打開,床邊的人影,微微一顫,整個身子也略微一僵。
卻始終沒有抬起腦袋。
人影卻沒有在門口多留,奔著拉開的房門邁了進去。
一步,兩步,一步步走進病房掃眼往沙發上掃了一眼,身影一轉走了過去。
這時,床邊的人影才猛地抬起了腦袋,擰著眉頭,警惕地看著來人。
“放心,我不會對她怎麼樣,隻是讓她暫時睡得稍微沉那麼一點而已。”
來人淡淡一笑,說著話,便走到了顧慕婉身邊,抬手在顧慕婉眉心一點。
原本顧慕婉那緊蹙的眉頭,也在一瞬之間鬆懈了下去,呼吸也隨之一輕。
眼神閃動,弋婕終究是沒有多說什麼。
看看來人,又看看床上的顧長風,拳頭緊握,滿臉掙紮,但最終悶著頭走到了一邊。
來人勾著嘴角,背著手走進了床邊,撇眼看著病床上,顧長風蒼白的臉色。
“那個蕭什麼的,還有點本事兒,居然能把屍煞限製到這個地步。”
自顧自嘟嚷了一句,又抬頭掃了弋婕一眼,繼續道:“你們也真是的,這大半夜的找瓶敵敵畏喂下去就好了嘛,幹嘛還非要讓我跑一趟?”
聞言,弋婕眉頭一沉,怒聲道:“叫你來的可不是我!”
“有區別嗎?”不屑地撇了撇嘴,來人譏誚地說著,不過手卻緩緩從背後拿了出來。
一把掀開顧長風身上的被子,接著利落地解開了顧長風的紐扣。
轉手從身上拿出了一隻毛筆,一隻兩指那麼大的瓶子。
接著,他就從瓶子裏沾了些什麼,就著毛筆往顧長風身上點去。
可就在這時,一個突兀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來。
“嘖嘖,就算你好這口,能不能也先問問人顧長風的意見?”
蕭晨抱著胳膊,好整以暇地倚在門口,砸著嘴道。
一句話讓屋裏兩個人悚然一驚。
弋婕立馬回頭,當看到蕭晨的身影,臉色驀地一變。
至於另外那個,皺起了眉頭,冷著臉掃在蕭晨臉上,臉色卻怎麼也算不上好看。
“別這麼看著我,我對男人可沒有興趣。”
打了嗬欠,蕭晨甩手走了進去,旁若無人地拉了張椅子,輕巧地坐了下去。
“既然被你撞見了,那就別怪我心狠。殺了他!”弋婕眼神一冷,突然和那人說道。
“果然最毒婦人心,這謀殺親夫不成,還要殘害無辜,你女兒要是知道你這幅嘴臉,你說她該是個什麼樣的表情?”蕭晨撇嘴冷笑,目光落在顧慕婉身上,隨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