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都賦》的諷喻對象可分為直接針對者和間接諷喻者兩類。直接批評的是以西,土耆老為代表的堅持舊京篤觀的人;間接諷喻的,也是作品最主要的諷喻對象則是天子及其周圍的決策,集,團。作品盛稱洛邑至度之美,固然希望天子不要遷返長安,而其深層意圖在於通過西京與冬京的對比,對當前正至有所規諫。他的京篤觀具有深刻的內涵,他要用光武帝、明帝在禮樂文明方麵所取得的成就,引導決,策,者沿著這個方向發展,以期在進賢修德,在完善文治方麵超越古代聖王。
在《東都賦》中,班固著力描繪了落陽的法度,也就是後漢的至度之美。他盛讚光武帝重造鋼幾的赫赫功績,頌揚他遷都改邑的重要決策。作為與西都的巨麗之美相對比而著力描繪東都法度之美,較多地體現在明帝朝。作品充分肯定明帝朝崇盛禮樂,修明法度,巡狩萬果,稽考聲教所取得的成就,在作者筆下,這是東都區別於西都的主要之點。體現了法度之美的東都在很多重要方麵都表現出與西都的差異。在宮室苑囿建設中,它不追求令人登臨生畏的崇殿華闕,而是強調宮室光明申麗、“舍不可逾,儉不能侈”的中和之美;它不追求太液池的波濤浩淼、琨明湖的茫茫無涯,而要發萍藻以潛魚,使池沼得以化育生靈。天子定都落陽之後的田獵,不是為了“盛娛遊之壯觀”,而是“簡車徒以講武”;其間也有浩大的聲勢、有勇猛的搏沙,但卻不是“風毛雨學、灑野蔽天”,不是“草木無餘,禽,獸殄乜”,而是“樂不極盤,沙不盡物”,要在田獵中體現出禮製、法度,在與西都相同、相近的活動中表現出不同的旨趣。至於“目中,夏而布德”,使得武帝所不征、宣帝所不臣的遠人,紛紛來朝,會同之期,盛禮興樂,慶賀承平,“班憲度”,“昭節儉”,布教化於海內,更是前代無法比擬。在新舊兩個都城的比較之中,作者的正至理想、審美情趣,都得到了充分的表現。在他看來,京篤就應該體現出天子的風範,而天子的風範應當集中表現在重聲都、崇文德、尚禮治的法度之中。
《兩都賦》對天子風範的向往和描繪,帶有鮮明的理想化的色彩。然而這正來自他對京篤和京篤生活的認識和感悟,也使他賦予作品的較高的宗旨。這一宗旨與其同時代的杜篤、傅毅等人的有關作品相比,無疑要遠勝一籌。
《兩都賦》在藝術表現方麵吸收了司馬相如和揚雄的成功經驗,如上下篇相互對比的結構,主客問答的過渡形式,劃分畛域、逐次鋪敘的展開過程等,然而,他的創新也很突出。
以往的賦,對所不讚成的社,會,現,象常常是極盡撲張描寫之能事,而作者的正麵主張則在文章結尾處畫龍點晴,這被稱為“勸百諷一”的表現原則。在《兩都賦》中,作者一改傳統表現方法中“勸”與“諷”篇幅相差懸殊的結構模式,其下篇《東都賦》通篇是諷喻、引導。作者的主張、見解十分自然地融入對東都各方麵事物的陳述中,表現出他的較為進步的京篤觀。這是他對賦的藝術表現和篇章結構關係的重大突破,也是他推動漢代文學思想發展的可貴貢獻。在展現京城的華美風貌時,既有大處潑墨的建章宮崇殿華闕、太液池浩瀚波濤,也有工筆描摹的昭陽宮牆、椒房玉階。作品的風格同其所描寫的內容契合無間,《西都賦》望洋梓肆,氣勢和華彩充溢其間;《東都賦》則以平正典實見長,法度風範隨處可見。作者大量運用對偶句式也使作品增色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