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結緣(1 / 3)

因緣?不過是姻緣。孽緣!

兜兜轉轉了幾圈,墨彩在無數好心人的指點下,終於找到了廣陵的知名大夫——葉宏。她剛踏上門檻,便發現林大夫有貴客臨門,墨彩判斷這位公子是貴客不是因為他衣著華麗,反倒是他全身流轉的一種大氣淋漓的氣魄。非富即貴的氣度。

出人意料的是葉大夫卻愁容滿麵,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他在一旁唯唯諾諾地應答著,臉上流露出想盡快逃離此地,偏偏這位貴客又得罪不了的表情。對峙的兩人間流轉的的凝重氣氛不言而喻。

墨彩漫不經心地挑挑眉,紅衣翻飛,墨發散漫,就像一隻任性漂泊的小喜鵲終於尋覓到安心的鳥巢一般長舒了口氣,翩然飄進醫館,隨之帶著三分新奇、六分安定和一份若有若無的媚態立在那裏,和醫館中原本的氛圍相去甚遠。她臉上的表情柔和得好似要擰出水來,完美地掩飾了內心深處看好戲的心理。

屋中那位著褐色長衫作醫者打扮的老夫子看見這不速之客,微微蹙了下眉,隨之好似聯想到了什麼,衝著墨彩微微頷首。再轉回頭對著麵前的藍衣白袍的貴公子禮節性地一笑,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這位慈眉善目的人大概便是葉宏大夫了吧?墨彩不禁想到。果然有點仙風道骨的感覺。難道高明的大夫都該是這般模樣?不過,他剛才看到自己時,怎麼有些喜不自禁的味道?墨彩思考了片刻,這才將目光放在醫館中的另一人身上。

這位貴公子衣著清貴,僅藍白二色就勾勒出一派器宇軒昂的大氣姿態,舉手投足間矜持慎重也不乏瀟灑自如,讓人很容易就對他心生敬意。他目似朗星,眉貫長虹,唇如薄翼。此刻,他不自覺輕輕抿緊唇角的動作略微地透露出一種真誠的焦灼感,這為原本好似不通人情的他平添了一份人情味。與生俱來的貴氣,滄浪自負的正氣,淩然天下的豪氣完美地融於他一身。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好似因少年持重,麵上有了一分本不該有的蒼白。

不過,從墨彩進屋開始,他的目光就沒有停留在她身上一刻,而是以一種好像萬年不變的慎重表情對著葉大夫侃侃而談。

墨彩眼珠一轉,大致猜到了幾分眼前此人的身份,心中既感意外又覺驚喜,身隨心動,笑吟吟地迎了過去。

“舍妹體弱……”貴公子眼看墨彩靠近,立刻悻悻地閉了口,用近乎請求的目光看著葉大夫。

葉大夫尷尬地瞥了眼已近在一旁的墨彩,看清她奇異的紅藍雙眸後有些發怔,隨後似乎什麼也沒發生似地諂笑著衝貴公子推脫道:“咳~這個澈公子啊,你還是請回吧。淺小姐的眼疾不宜超之過急,當下是不大可能醫治好的,老夫為她診斷用藥可謂從我剛搬入廣陵城算起,自然不是一朝一夕可見效的,必須要日積月累方方能尋得一線轉機。”他轉而深歎一口氣,用一種不鹹不淡的語氣對著貴公子正色道,“倘若澈公子不信任老夫,便請公子另覓高明吧。”隨之擺出一副凜然嚴肅,自己絕對不會屈服於權貴的表情。

這位貴公子顯然沒料到葉大夫會拋下這樣一席決然的話,他沉默了片刻慢慢道:“澈並非是想為難您。隻是……”

墨彩靈機一動,輕盈地插入兩人之間,打斷了貴公子的話,用一種毋庸置疑的語氣微笑道:“哎呀,這位公子,看你一表人才,風度翩翩。你也不要為難師父了,師父也有他自己的難處啊。方才張府的張憶——張公子從牽夷樓的五層摔下來,傷勢著實比較嚴重,人現在還在老宅中躺著,人事不省著呢!所以現在,張公子才最需要師傅緊急治療呀!”

麵對著突如其來地插話,葉大夫和貴公子登時愣住。

葉大夫反應較快,他見自己終於能脫身,立刻附和著:“徒兒你莫急,為師不正是要去看看張公子嘛。嗬嗬,澈公子莫怪,我這徒兒初來咋到,認不得您。她也是憂心張憶的傷勢,這才插嘴,請不要怪罪她啊。”

每當葉大夫的目光觸及自己時,墨彩都會感到不自在。那當中若有如無地包容了無力的憐憫,讓她感到難以言狀的心煩。

此刻,貴公子見兩個人的視線都齊刷刷地集中在了自己身上,雖然心裏覺得尷尬又歉意,但是因為長年的教育,麵上還是那副慎重的模樣,他歉意地說道:“葉大夫,澈並非存心為難你。既然…”他目光淺淺瞟過墨彩,意外地微微一笑,“依這位姑娘所說,張公子傷重,你應該即刻前往為其醫治。惜時成效。澈還打攪你,實在深感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