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聖上,這是薑片,婉嬪主子體寒頗重,小臣便在安胎藥中放了少量的薑片,驅、驅寒用的。”
那藥滓混在湯藥中熬的長了,顏色發黑,形狀的確跟薑片非常像。
川帝望向那個小太監,小太監噗嗵一聲跪在地下,
“奴婢、奴婢決對不會看差!”
隻聽身旁川後冷嗬一聲,
“你又怎知不會看差,本駕看這分明就是一般的薑片,一個侍從不作好分內之事兒,胡濫揣摩招惹是非,留你啥用,來人,把他拖下去斬啦!”
“聖上、聖上,奴婢決對不是這個意思,奴婢冤枉呀!”
守在門邊的護衛聽見川後的懿旨過來一人一手架起那個小太監的手往外拖,小太監涕泗橫流,死死的扯著川帝的龍衫不願撒手。
“所有給寡人住手!”
川帝忽然怒吃一聲,一腳踢倒一個護衛,
“寡人沒有發話,誰敢再動?你們眼中還有沒寡人這個主子!”
這一秒,川帝氣魄凜然,不怒而威,給酒色逐步挖空的身體站的挺直,渾濁的雙眼精光閃動,居然有了些許當初才登極時意氣風發的勢氣。
給伯賞衝跟川後壓製了十多年,昏庸了十多年的川帝因瞧上的女子給奪,因醜事兒給瀉密,因好容易有的小孩兒忽然又沒有了,惱火、羞忿、妒忌,長久的不到發瀉的情緒終究達到頂點,因一個小太監而完全暴發。
諸人惶惶下拜,
“聖上息怒!”
川後依然脊背挺直的站在那兒,冷豔的麵顏發白,紅唇緊抿,一聲不吭。
夜風蕭瑟,月光淒寒,簷下羊角燈照在冰寒的地磚上晃出一圈圈冷暈,殿中婉嬪依然在疼吟,聲聲淒楚,更加襯的院落中一片詭譎的死寂。
川帝麵色陰鬱如三九寒湖凍結,目光輕緩在川後、楊禦醫、跟跪了滿地的侍婢身上掠過,忽然張口,
“去禦醫院宣馮禦醫,鄭禦醫過來!還有拿藥的太司監所有給寡人找來,此事兒寡人要徹查!”
“是!”
侍婢搭腔,起身屈身倉促而去,楚脊背後,一著藍色宮服執事嬤嬤樣子的侍婢對著身旁的一個小侍婢打了一個手勢,那個小侍婢輕輕點頭,乘諸人不留意,悄悄起身,貓兒腰自側門遛出。
“來人!”
川帝背後的大太監德總管出聲兒吩咐道,
“把這一些藥滓都包起來。”
講完轉臉,恭順的道,
“聖上,二位禦醫今天晚上並不在皇城中職守,從宮外趕過來也的一些時候,半夜寒重,聖上,身體最要緊,還是去殿中等二位禦醫罷!”
川帝“恩”了聲,也不管川後,轉臉抬腳便走。
川後深切的吸了口氣兒,眼睛一瞅,銀牙暗咬,也追上。
適才那名青衣嬤嬤悄悄倒退,手一揮,身旁的倆小太監立馬會意,把院落中暈迷過去的那個小侍婢帶到沒人的邊角,用涼水潑醒。
小侍婢驚醒後立馬撲倒青衣嬤嬤腳底兒,哭道,
“嬤嬤救救婢女,救救婢女,婢女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