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爺此話還是等紹興王主上責問下來去和紹興王主上解釋罷!賬簿可是你丟的,和我維郡官署沒任何關係!”
“噗!”
雪貂立在淩菲肩腦袋上,忽然一口瓜子皮吐出,瞬時間噴了巡撫滿麵。
“大膽!啥東西?”
巡撫一驚,連連倒退兩步,抓了一把瓜子皮下來,雙眼一翻,幾近氣昏迷過去。
淩菲拍了下雪貂的頭,
“淘氣!”
一揮衣袖,如笑未笑的道,
“這一些平頭百姓不止是紹興王的,更加巡撫大人的庶民,莫非巡撫大人真真的樂意看見自己所管轄的地界平頭百姓流離失所,餓殍滿地?”
巡撫頂著滿麵的瓜子皮,又氣又鞋一邊向下拂瓜子皮一邊指著淩菲“你、你……”了半日再跳不出第二個字兒來。
淩菲走向前,伸手出來在巡撫的肩頭上輕微微一推,笑說,
“紹興王主上還未發問,巡撫大人著什麼急?你是這兒的父母官兒,掌控一方平頭百姓的生死,不要總是想著媚主求榮,多為平頭百姓琢磨琢磨,為你的子孫積點德!”
淩菲講完,轉臉便往軟轎那走。
她手隻是輕微微一碰,巡撫卻似覺的有萬斤壓頂之勢席卷而來,肥胖的身體不受克製的往倒退去,幾個趔趄倒在地下,給衙門中衝出來的下屬官吏忙撫起來。
巡撫驚愣抬首,望著那半大少年清臒殊絕的體態穿過重重府兵,頭也不回的入了軟轎。
起轎、掉頭,軟轎順著花街而去,圍觀的平頭百姓齊刷刷倒退,給讓出一條路來。
衙門邊的難民忽然反應過來,對著淩菲遠去的方位追了十兩步,壯年攙著老人,婦女抱著小孩兒,齊齊跪地,頭嘭嘭嗑在地下,慟哭流涕的叫道,
“多謝大人!多謝紹興王主上!”
叫聲撼天,響徹整個維郡府,衙門邊全部的官吏立在那,一時之中羞臊難當,無一人出聲兒。
淩菲坐在顛簸的軟轎中,尋聲抬首欲揭轎簾,忽然手一頓,停在那緩緩墜落,她雖然幫了這一些人,可究竟是有私心的,因此這一聲聲涕零的感恩,這一些跪拜她著實是受不起,何況,此事兒並沒有結束……
尋思到那個粗狂男人無可奈何悲傖的麵顏,尋思到那一些衣衫襤褸的老人麻木絕望的目光,尋思到那一些麵黃肌瘦的小孩兒,淩菲心口忽然異常艱重,輕緩合上眼,蓋住裏邊的不忍,她究竟不是聖母,所有都看他們自個兒的造化罷!
回至驛館時,二妮正躺在院落中曬太陽,一見她回來,懶散眼的張開眼,
“唷,咱鄭團長過足了當大善人的癮回來啦?”
淩菲眼半狹,咬牙道,
“你他娘的再這般陰陽怪氣的講話,本少不單毀了你的臉麵,還把你扳了吊到城關上去!”
鄭峰立馬抓緊衣裳,滿臉戒備的道,
“你究竟是不是個女子?”
淩菲走向前,垂下頭陰惻惻的一笑,
“你莫非沒有聽聞過,最毒婦人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