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菲離未央宮近來,也不心急,接近酉時時,才往殿門緩緩走去。
入了殿門兒,望眼望去,羊角燈絢爛,明如白晝,殿台嵯峨,氣魄宏偉。
朱紅宮牆,金黃水晶,宮殿四角飛簷,簷上金麒惟妙惟肖、氣魄威厲。
淩菲進過大甌國的未央宮,許是受地理環境影響,大甌未央宮的宮殿偏向秀美,相較之下,大元的未央宮雄偉壯闊,氣魄磅礴,更加顯大國風範。
宮娥帶領淩菲到了清涼殿時,富麗堂皇的宮殿中已坐滿了百官,倆倆三三聚在一塊談笑,一片喧嘩。
殿中燃著上好的白碳,地下鋪著火龍,暖熱的味息鋪麵而來,哪兒有隆冬臘月的半分寒氣。
淩菲目光一掠,見文武將吏分兩邊而入座,左邊全都是華裳長衫的文官,右邊則全都是著戰衫武將。
文官那邊兒有人留意到淩菲進來,記起今天在城關上看見的那一幕,立馬端著笑顏起身,想過來跟淩菲攀附談,然還未走近,便見那少年步子一頓,往右拐了。
焦槐跟衛原看見淩菲遠遠的招手,
“鄭團長,這兒!”
叫完才記起淩菲現在已封了官位,還是文官,不禁的嗬嗬一笑。
淩菲過去,見位置全都已坐滿,唯有焦槐跟前的桌子上還有倆空位,未及多想,一撩衣袍坐下,唻嘴笑說,
“你們笑什麼呢?”
焦槐道,
“鄭老弟,你是不是走錯了,你該是去那邊兒才是!”
淩菲斜倚著桌子,一手撐額,長腿大大唻唻的伸著,狹眼一笑,
“你們要是嫌惡我,本團長如今便走!”
“不要!你如今可是朝中紅人,請都請不來!”
淩菲哪兒真真的要走,身體都未到,在桌子上的果盤裏揀了個粉桃,張口道,
“我著實不肯跟那一些酸儒坐在一塊,哪及跟你們在一塊吃酒爽快!”
“嗬嗬!”
衛原張口大笑,
“鄭團長不上陣打仗,著實是屈才啦!”
幾人玩笑著,殿門邊進來一著湛藍色緞衫的男子,淩菲不經意的掠了一眼,輕輕一愣。
百官齊刷刷起身請安,
“參見太原王!”
男子笑意溫平有禮,
“諸位請坐,不用拘禮!”
原來他就是太原王符任!
六宮最的寵的宜妃之子,手握重兵秦郡公的侄子,大元全部皇子中,唯一可和符重爭奪儲君之位之人。
這般的氣度,這般的風韻!
果真!
美男!
淩菲啃著桃子,忍耐不住驚歎,皇家的養尊處優,真真是培養美男的好地方。
此刻,太原王背後,秦郡公走入,二人微一寒暄,一起入了宮殿。
秦郡公武帥出身,氣魄自然不凡,淩菲望著他不禁尋思到大甌的伯賞衝,二人同樣是戰功權臣,一個由於皇上太弱而把持朝政,卻終究身敗名裂,一個深陷黨爭當中,如果成功,便一人之下,如果失敗,便是步伯賞衝的後路。
尋思到秋淩霄,淩菲心頭一時居然有一些複雜。
正怔愣間,背後像有人過來,淩菲不經意的轉臉,便看見荀獲麵顏冷肅的站背後,眼睛幽邃,淡微微的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