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侍郎忠國之心令小官欽佩!世族中也不止是郎簡之那般的紈絝子弟,也有非常多貴胄小爺像蔣侍郎一樣才氣橫溢。
貧苦寒門之中的確有許多飽學之士,他們報國無門兒,滿身才學無處施展,正須要大人這般的人為他們尋一條出路。
可世族壟斷朝政已久,不是一朝半夕便可更加改的,小官保證,終有一日,小官會要貧苦寒門子弟坐在會考的考場上!”
“鄭大人此話當真?”
蔣廉激動之下,一把捉住淩菲的胳膊,連平常一縷不苟的麵顏全都有二分波動。
“蔣侍郎!”
低淳的一聲音傳來,二人同時轉臉,便見皇太子符重立在院門處,滿身絳色織錦雲文滾邊緞衫,衣裙舒卷如墨雲潑濺,落日下,耳際的烏發染了淡微霞色,映入他烏黑如墨的寒眼中,流光點點,那華光中又生出二分寡淡,矜貴,漫不經意。
蔣廉忙撒了淩菲的胳膊,對著符重屈身行禮,
“小官參見太子爺!”
符重聲音淡如流雲,
“殿門就要關了,蔣侍郎還是盡快出宮罷!”
“是!”
蔣廉應了聲,對著淩菲拱手一禮,
“今天跟鄭大人一敘非常盡興,明天早朝後,再繼續跟大人商談科考之事兒。”
“蔣侍郎請便!”
淩菲點了下頭,彬彬有禮的跟蔣廉道別。
待院落中隻剩二人,符重款款走過來,欣長的體態蓋住愈發暗淡的光照,清俊的長指一揚少女精美的下巴,揚唇淡笑說,
“即使他們把你當作男人,看見有人接近你,本駕心頭也不舒坦,鄭大人說應當咋辦?”
淩菲摸了下鼻管,深抽一口氣兒,用心的道,
“太子爺不舒坦該是去找禦醫才是,本大夫非彼大夫,不會醫病!”
符重輕笑一聲,
“本駕倒有一個法子,便是徑直把鄭大人帶到皇父那兒,請皇父賜婚,而後把鄭大人娶進太子殿,每天望著,便舒坦啦!”
淩菲瞬時眼一瞠,聲音從牙縫兒中個頂個崩出來,
“符重,你敢!”
符重忽然屈身,繁茂的纖睫掠過少女的眼,一對眼睛瑩亮無波,幽冥幽邃,
“淩菲覺的這世間有何事兒是本駕不敢的!”
淩菲麵上一紅,到處瞧了瞧,咬牙輕聲道,
“符重!”
男子笑笑,直起腰身,扯著少女的手往外走,邊走邊道,
“聽聞鄭大人今天在乾清殿當著眾臣出盡了風頭,可否說和本駕聽聽?”
皇城中時有侍婢太監穿過,淩菲唯恐給人看見,忙一掙,男子握的卻愈發緊。
辛虧天兒晦暗,二人衣袖又闊大,遠遠望見,隻以為他們隻是走的近了些許,淩菲便也不再趔趄掙紮,掠了男人一眼,嗬道,
“今天之事兒莫非不在王上意料之中?”
淩菲也是見著符重後適才明白,符重為何要她作文官,還是理政院侍郎,隻恐他早便已覺察到舉正製所造成的弊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