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娘子不認識回去的路,因此等在這兒,回宴席的話,自這一條路徑直過去便可。”
“好的,多謝!”
“天黑路滑,娘子慢走!”
男孩恭謙溫平。
淩菲順著小路走了兩步,轉身見男孩玉竹般的體態依然站那,不禁的輕笑問說,
“你叫啥名兒?”
夜幕中男孩眼睛烏黑炯亮,
“元寧。”
“恩!”
淩菲淡微點頭,
“祝你的償所願,有一日要真真的入了官場後,還可以不忘今天初心。”
半大男孩堅決的點了下頭,
“多謝娘子,在下鐵定會的!”
直至淩菲的背影走的遠了,逐漸瞧不到,半大男孩才緩過心神往回走,忽然一拍頭,有一些懊喪的記起沒問適才那娘子的名兒,隨之又輕笑搖首,問了又如何,又不會再見。
這是元寧頭一回見著淩菲,非常多年後,記起那時的情勢場景,他仍舊會陷入深思,記起那時每一個情節,乃至二人走在林中時,風拂起少女發尾的樣子,他都記的清清晰楚。
淩菲回席不提,且說元姬這邊。
元姬自幼受元叔忠寵愛,何曾受過這樣羞辱,心有不甘的回了自個兒院落,撲在床榻上便輟淚不止。
奶媽寧姑走入來,滿臉心痛的道,
“我的老娘,這是咋了,誰敢要我們大姑娘受委曲?老爺不是要你好生妝扮後去宴席上麼,怎的這樣快便回來啦?”
元姬一揮水袖,泣聲道,
“出去!”
寧姑坐在床沿,滿麵焦慌,扶著元姬的秀發,
“快和老奴說一本質上咋啦?究竟是哪位惹你啦?”
見元姬隻一味低泣不做反應,寧姑愈發心急,
“老奴去找夫人!”
元姬驟然抬首,一張雪麵梨花兒帶雨,急聲回道,
“不準去,回來!”
寧姑打小望著元姬長大,乃至比自己親生女兒還是要痛愛,此時見她掉淚,瞬時心痛的肝都戰起,
“誒唷,我的小祖宗,你這究竟是咋啦?別哭了,有啥事兒跟奶媽說!”
寧姑把她撫起,取起香帕不停的給她拭淚。
元姬抽噎了幾聲,躺在寧姑懷抱中,抄起手帕,擦了下眼,半日,才訥聲道,
“我今天見著太子爺啦!”
尋思到那個人高潔矜貴的體態,俊俏的麵顏,不禁心神一蕩,淚眼蒙矓,悠悠的望著窗子外的月影。
寧姑目光一轉,心頭了然,一下下扶著她的秀發,溫平笑說,
“王上長啥樣?”
元姬愣忡的道,
“風華無兩,是我從沒有見到過的男子,三哥在咱鴻雁城已算作長的俊的了,然卻跟太子爺比之來,卻是雲泥之別!”
“噢?真這樣好?”
寧姑揶揄的口吻道。
“寧姑!”
元姬發嗲撒嬌的拍了下她的胳膊。
“既然這樣,那個姑娘為何這樣樣子的回來?”
元姬麵色立馬一變,眼中又有淚湧升上來,忿忿的別過頭去,
“他心頭已有人了。”
“姑娘見著啦?”
寧姑問。
“就是那個啥女禦史,嗬,庸俗粗俗之極,僅是略有二分姿容罷了!”
元姬恨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