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琳思考一刹那,起身走至常焱背後,
“師尊何意?”
常焱輕緩搖首,
“師父暫且也不清晰,僅是心頭困惑罷了。”
回記起來,小璫的改變似從給關入雜物房那一夜後便開始了,那一夜究竟發生了啥?
虞琳表情黯然,
“現在小璫身居高位,又有皇太子相護,身旁更加有幾人對她片刻不離,連淩霄哥哥對她也是愛護有加,阿琳的仇怕是此生都無法的報啦!”
常焱記起淩菲對自個兒的輕視,眼光一冷,冷聲道,
“師父隻問你你想不想複仇?”
虞琳立馬堅決的點頭,
“想,徒弟作夢都想!”
常焱涼涼一笑,坐在箏案後,手扶在冰寒的箏弦上,
“隻須想,這世上便沒決對辦不到的事兒!”
虞琳目光一閃,乖覺的在常焱跟前蹲下去,
“師尊可有啥法子?”
“是人便有缺點,你如今要作的是穩住心神。”
常焱指頭在箏弦上輕微微一揚,一個尖利的音調彈出,她聲音也寒洌如弦刃,
“徐徐圖之,一擊必中!”
自萬裏破雲等人入京後,淩菲愈發勞碌,有時成日成日的待在皇城中,非常晚才可以回別苑。
這日回去的早,中午才過,一進西苑便看見,香樟樹身後,年玉娘滿身輕便的淺青色軟袍坐在木廊上,抬手揀起一朵落花兒,癡癡的望著。
淩菲望著滿地落紅跟滿天飛揚的柳絮。
甄婉柔正提著一個筐子去湖中采蓮子,看見淩菲進門兒,走向前一揮淩菲頭上散落的柳絮,輕聲笑說,
“今天倒回來的早,剛好,我今天下廚做點清熱的紅棗餅,你先進房歇息會。”
“恩,前兩天才下了雨,帶個仆人一塊去。”
淩菲交待了聲,揚眉瞧了瞧年玉娘,抱胸道,
“玉娘這是咋啦?”
甄婉柔展眼瞧了一眼,彎唇笑說,
“自打那日觀春宴上回來便是這一副樣子了,我還想問你,春宴上究竟發生了何事兒?”
淩菲大眼一轉,心頭了然,想著待科考的事兒一完,還真真的找年玉娘好生談談,僅是看這個模樣,真給豆盧容音說中,即使是做妾氏,年玉娘也是心甘情願的。
淩菲才想著豆盧容音,心有靈犀一般,甄婉柔恍然道,
“對啦,信使今天送了一封信來,是大祁來的,料來是豆盧娘子寫給你的,我擱你屋中,快快去瞧罷!”
淩菲瞬時站直了身子,激動麵色泛紅,
“豆盧給我來信啦?”
講完也不等甄婉柔回話,飛疾的往屋子跑去。
甄婉柔搖首輕笑一聲,轉頭出了苑門。
信封躺在桌子上,上邊字體灑脫飛揚的寫著,淩菲親啟。
在前一生淩菲上學時也學過一段時候的書法,因此到了這兒寫的字還看的過去,卻遠不如豆盧容音的筆力。
取起信時,手居然還輕輕有一些戰抖,淩菲緩了下激動的情緒,才迅疾的拆開,裏邊唯有薄薄的一張紙。
輕緩展開發黃的信箋,淩菲坐在梨木紅漆椅上,窗子外陽光剛好,暖暖的照入屋中,光影陸離斑斕,在淩菲身上悠悠旋轉,屋中燃著青水香,燒出青煙漂漂在屋中繚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