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的燈火暗著,唯有內閣發出幽冥的光彩,年金玲一手端著托盤,一手提著裙裾,誠惶誠恐的向裏邊走,輕聲道,
“王上歇息了麼,大人令婢女送燕窩粥過來給王上。”
內閣無人搭腔。
年金玲屈身站隔斷外,把聲音提高了些許,也愈發軟媚,又講了一遍,依然無人應答。
室中過於寧靜晦暗,女人不禁的心生了二分膽怯,然卻嗅著那縷淡而清洌的幽香,心裏頭不禁一跳,生了二分波瀾,不甘願便這般離去,猶疑一刹那,向前撩開紗帳,抬首望去。
屋中燈火幽微,香煙漂漂,空無一人。
年金玲目中劃過一縷灰心失望,莫非太子爺還未過來?
頹唐的歪了歪嘴兒,方要轉頭離開,忽然聽見彩屏後傳來一陣嘩嘩的水聲。
年金玲立馬愣在那兒,目中迸發出驚喜,杏眼中盡是水光閃動,轉頭再一回入了內閣,咬著下唇輕緩接近澡堂,聲音動人,
“可是王上在裏邊?”
忽然、
“嘭!”
的一聲音巨響,澡堂的鏤花雕空木門哄然卻開,一縷勁風拂來,把女人橫掃出去,直愣愣的撞在外室的桌子上,女人驚詫的尖叫了聲,腰間一陣劇疼,窘迫從桌子滾落在地下,手頭的湯撒在身上,燙的她一陣抖嗦,卻顧不及去查視,爬起身忙跪在地下,連連叩頭,
“婢女可恨,無心冒犯王上,王上饒命!”
一道欣長高潔的背影輕緩停在紗帳以後,聲音寡淡疏涼,
“滾出去!”
“是、是……”年金玲牙齒打戰,一張臉血色退盡,駭懼從心底漫延開來,毋庸置疑跟前的人隨時要了自個兒的命,抱起湯碗兒,兩腿發抖,趔趄的起身開門衝出。
跑的直至瞧不到淩菲屋子散逸出來光亮,才停下來,倚著假石山滑坐在地下,大口的喘氣,腦門上涼汗涔涔。
她乃至沒有看見男人的麵顏,可那類如冰雪壓頂的氣魄足夠她一個沒有見著過什麼世麵的女子嚇破了膽。
身上撒了滾燙的湯水,這會工夫已冰寒,涼風一吹,全身冷透,卻是也鎮靜了二分。
搓了下依然痛疼的後腰,女人目中波光一閃,就要落下淚來,她偏不信,真有男人可以做柳下惠,娘講了,她這般輕緩的女子才是男人最喜歡的。
好久,女人才起身,發覺自己懷抱中還死死的抱著那個湯碗兒,隨之凶狠一跌,臉上閃動過一縷惱火,轉頭而去。
淩菲送走了秋淩霄,回至屋中時,符重正伏案批閱奏章,看她進來,把奏章一放,身子往後仰去,淡聲道,
“過來!”
淩菲走至他對邊,伏在桌子上,二手托腮,眼睛水光旋轉,笑的明媚,
“王上有何吩咐?”
符重輕笑一聲,眉尾眼尾盡是溫存,二手一托,便徑直跨過桌子把女人抱去,擱腿上,攫著女孩精美的下巴,垂頭吻下。
淩菲輕嗬一聲,麻了半邊身體,攬上男人的脖子熱烈的回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