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祁帝聽見宮娥稟告,自昭陽宮倉促趕來,先去了若英殿。
入了寢殿中,見順意安好才放了口氣兒,望著順意脖子上紫色的指頭印目光漸冷。
“他們要殺掉順意,你管不管?”
豆盧容音站雕空隔斷下,目光清寒,涼涼張口。
大祁帝坐在床榻上,陽光透過床紗照在他鬢角上,如染了風霜,眼中盡是疲累,英眉微蹙,淡聲道,
“興許、隻是個意外。”
“意外?”
豆盧容音蔑笑,
“一個七歲的小孩兒可以下此毒手,你覺的是意外?”
“那你要寡人怎樣做?永麟還隻是個小孩兒,何況也遭了傷。”
大祁帝起身走至豆盧容音跟前,口吻無可奈何的道,
“南兒,順意如今沒有事兒了,就不要追究啦!”
豆盧容音仰頭直愣愣的望著這個自己曾深愛的男子,淚盈於目,哽聲道,
“順意險些給人殺掉,你要我不追究,是不是我們全都死啦,你也不會追究。”
“不準亂說!”
大祁帝目中閃動過疼色,抬手去拭女人麵上的淚滴。
豆盧容音轉頭躲過,冷嘲道,
“她是你的皇後,她的小孩兒才是你的嫡親骨頭,你自然不舍的追究,我跟順意的死活跟你無關,往後也不用再佯作慈父的樣子,順意沒你這般的爹爹。”
大祁帝的手窘迫的停在半空,麵色烏白,聲音漸冷,
“寡人聽聞此事兒,第一時之中來這兒瞧你跟順意,你還是要寡人如何?”
“不如何!就請聖上之後再也不用來若英殿!”
“南兒,你為何總不可以體諒寡人的苦心?”
“若體諒聖上便是忍辱偷生,任人欺淩,便是舍了親生爹娘性命而無動於衷,嬪妾沒有法作到!”
豆盧容音眼中淚滴成串的落下來,聲音冷澈決絕。
“寡人講過這一些全都是暫且的,寡人喜歡你,從沒變過,為寡人,南兒且再忍耐二年,隻須二年,寡人必給你一個交待!”
大祁帝英俊的麵顏上帶著輕輕的祈求,伸手去抱豆盧容音。
“二年?”
豆盧容音一把把大祁帝的二手甩開,淒聲道,
“這般下去,你覺的我跟順意還可以活過二年?”
講完轉頭去,隻覺心口鬱氣沉積,恨不能如今便離宮去,遠遠的離開這座令快要把人逼瘋的牢籠,再也不回來。
尋思到還在牢獄中的爹娘,豆盧容音深抽了幾口氣兒,逐漸沉靜下來,麵色慘白,抑揚頓挫的道,
“出去,我再不想看見你!”
大祁帝耐性終究使盡,望著豆盧容音目中滿滿是灰心失望,半日,甩開紗簾,闊步離去。
豆盧容音站那,涼風自窗戶吹入,臉上一片冰寒,整個人似都給挖空了般,渾身氣力盡失,前途在哪兒,她已瞧不到了。
大祁帝出了若英殿,給外邊的風一吹,頭腦清醒了二分,坐上轎攆,淡聲吩咐道,
“去昭陽殿!”
此刻已過了中午,陽光雖不烈,卻是也曬的人發暈,和嬪依然跪在昭陽殿的甬路,麵色虛白,腦門上涼汗直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