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以後,朱舍人便拿著諭旨在西宮宣旨,內容卻非祝賀皇後聞喜,而是欣貴人有失婦德,和莊阿蠻勾結陷害皇後,給貶為庶民,流落人間的事兒。這道聖意一下,整個後廷刹那間嘩然一片,不少平日中以欣貴人馬首是瞻的嬪禦跟宮女當場嚇的暈厥過去,唯恐牽扯到她們,而欣貴人昔日居住的宮殿也是給鎖,全部的東西全都給抬離。
因此,原本一座金璧輝煌的宮殿刹那間變的空落落,蕭條敗落。而那昔日侍奉欣貴人的宮女跟舍人則是哭哭啼啼的跪拜在宮殿前,實際上欣貴人並不是一個好娘娘,可是以往的那一些年,卻由於身受帝皇疼愛,使的他們的地位也比一般嬪禦的侍女全都高些,現而今忽然跌下落馬,他們豈可不憂傷?
朱舍人派人拿著封條把宮殿的正門封住,隨即瞧著那一些宮女,麵色寒清,甩起白色拂塵搭在胳臂上,低聲說:“你們平日中也是在這後廷裏欺崚了很多人,即使粟美人兒跟順嬪的侍女全都給你們打過,現而今你們娘娘給貶,宮中自然也容不下你們了,隻是皇後娘娘分外開恩,要你們道宗人府去領取一些銀兩,出宮吧。”
那一些宮女一聽,哭的更凶了,外邊的日子淒苦,豈能如他們伴隨著欣貴人橫行霸道來的快活?因此那一些宮女當下爬到了朱舍人的腿旁,揪住他的朝服,哭說:“朱總管,婢子求求你,你應當是把婢子打發到其他的宮殿裏侍奉其他的娘娘吧,婢子不要出宮,婢子已沒家人了,出去肯定會餓死的。”
而那一些舍人也跪著移到前邊,含眼淚說:“總管大人,奴們全都是打小淨身入宮的,早便沒了依靠,倘若如今總管大人把奴們打發出宮,奴全都找不到活路呀。還請總管大人開恩,哪怕在宮中給奴作一個跑腿的,奴也樂意呀。”
朱舍人寒眼瞧著胳膊腿邊的幾人,無奈的搖頭歎息,可是還是煩躁的扯開他們的揪纏,隨即說:“你們不想走也行,可是我可作不了主,宮中也是有宮中的規矩,凡事兒不肯出宮的,也是沒娘娘的,隻須你們樂意,宮女可以去後山的帝陵為駕薨的太妃們守陵念經,隻是,記住,這一去可就是五年,倘若沒朝堂調配,恰在那兒一生了,至於你們這一些淨過身的,便去看守帝陵,這亦是一生的事兒,到了終老全都不可以再一回來的。因此,是出宮還是去帝陵,你們自個選罷。”
那一些宮女跟舍人全都愣住,而朱舍人則是寒眼瞧了他們一眼,轉頭離開,前往太極殿宣旨。
太極殿中,德妃早已在皇太後的塌旁哭的梨花帶雨,口口聲聲的已確定皇後聞喜了。而一邊的張舍人也那一些傳來的密信給皇太後。
皇太後已不若當初那般光鮮,她麵色憔悴,坐在椅榻上,眉目緊皺,聽著德妃嚶嚶泣泣的哭訴,而後在看著張舍人手裏的密信時,更為麵色發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