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兒服侍淩菲早早的歇息,六個月的身孕要她的身子日益深重,躺床帷上時,全都有些吃力,她抬掌覆著著自個的腹,感覺裏邊的孩兒又重重的踢了她一腳。柳眉慢慢的皺起,隨後有些無奈的合上兩眼,如今她已能實在的體會到懷胎十月的疼楚了,人類繁衍後代,確實是意見不容易的事兒。

符重四更天時才倉促的回至寢殿,淩菲張開兩眼,隔著紗帳模糊的看著他似在對曼兒吩咐什麼,而後朱舍人向前為帝皇寬衣。他的高健寬厚的身形走向自個,撩起紗帳把她擁入懷抱中,躺她身邊,輕吻她的腦門,說:“睡吧,天快亮了。”

“聖上為什麼這樣晚?”淩菲聲響有些啞然的問說,身體卷縮在他的懷抱中,可是腹中的東西卻好像非常抗議這樣的接近,起腳又踢了自個兒幾下,要淩菲無奈的轉過身去。

符重低笑出音,扣住她纖弱的肩頭,吻她的耳,低醇說:“沒啥事兒,秋淩霄主張征戰,可是育郎認為,既然可以隔岸觀火,空手套白狼,便不用主動出擊,以保存實力,你爹亦是這意思。”

“秋元帥為何這般浮躁?”淩菲的睡意消失,頭腦忽然有些蘇醒啦。秋淩霄雖說是戰場上的英雄,可是他的性情卻還是內斂的,何時開始變的這樣的好戰啦?

“元帥太太聞喜了,菲兒明日應當打賞恭賀,順便帶著寡人的那一份。”符重從身後把淩菲擁住,大手覆在她的肚子上,即使淩菲瞧不見,卻也清楚此時符重定然是微笑著的。

秋淩霄卻在此時急於請戰主攻,這好像太過於詭譎了。

“聖上早一些睡吧,明日還是要早朝。”淩菲淡微微的講道,不想在和符重長談下去,不然他隻恐要張著眼到天亮了。最近這一些日子,他忙活的全都好像瘦了一圈兒。

“恩,睡罷。”符重也確實累了,他擁著淩菲,吻著她的頭發,合上兩眼便睡了。

早晨,蒙蒙亮,淩菲已睡意全無,令曼兒取來折子,寫了些恭賀之言,又令朱舍人打點了豐厚的賞賜送去元帥府。

早膳過去,淩菲原本想四處走走,可是宮殿外的宮女又進殿稟告,說寧貴人求見皇後。此時淩菲才想到來昨日收到的那一份拜帖,因此轉臉看向曼兒,而曼兒則是輕聲說:“婢子怕給聖上瞧見,因此就銷毀了。”

淩菲點頭,瞧了眼窗外的天兒,還早,符重散朝以後第一件事兒就是前往禦書房和大臣討論大理跟突厥以及韃靼匈奴的事兒,因此短時間不會回來,而寧貴人、粟美人兒全都是後廷最為規矩內斂的嬪禦,三年前,多少和淩菲也是算的上是有些交集,因此淩菲便說:“請過來罷。”

宮女應聲退下,曼兒立馬攙撫淩菲坐在金絲楠木的鳳榻上。

淩菲緩慢的用膳,在一頓早膳用完以後,寧貴人才姍姍來遲,她隔著幕簾跟紗帳叩跪在外側,輕柔的聲響淡微微的說:“嬪妾參見皇後主子,願主子鳳體安康。”

淩菲抬眼瞧了她一眼,可見她身穿淺紫長裙,她的模樣還和三年前一樣,淡靜緘默,而今日的這滿身裝扮聯係起來她遲來的光景,應當是為見她,她也耗費了不少神思妝扮,好令自個兒看起來還可以賞心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