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殿宇外的兩名禦衛軍立馬衝,押解住了已跪在殿外凍僵了的張裏,拖延進了內殿,要他仍在地下。張裏扒在地下,驚亂恐懼的仰視著淩菲麵無神情的側容,戰抖的聲響帶著戰粟:“皇後,皇後主子饒命,皇後主子饒命呀,奴才什麼全都不曉得,奴才什麼全都不曉得。”
“紫禁城裏有一個規矩,叫作主子做錯了事兒,便是奴才沒提點,今日皇太後主子因逼宮謀反倒給聖上責罰,禁拘鴻臚寺,而你伴隨皇太後多年,卻不曾阻擋這樣的錯事兒發生,實在應當打,來人,堵住他的嘴兒,先打二十大板兒。”淩菲涼涼的講道,可是視線卻凝看著皇太後輕輕變化的麵顏。
一團包裹著棉絮的布帛強行塞進了張舍人的口中,張舍人驚懼趔趄掙紮,可是卻給禦衛軍凶狠的按在地下,隨後,偌大的板兒連續掉下,嗙嗙嗙的聲響響徹著整個空曠的殿宇,還伴同著張舍人淒慘的嗚嗚音。
掖庭監的二十板兒比崚遲的二十刀還是要令人驚悚,打完以後,張舍人的身體上已皮開肉綻,血肉模糊。岩階下的禦衛軍稟告說:“回稟皇後主子,二十板兒已打完,張舍人已暈厥過去。”
“送至鴻臚寺去,用寒水潑醒,要鴻臚寺官吏把他的口供記下呈送給本駕,倘若他不願說,便用鹽水浸泡創口,直至他樂意說為止。”淩菲揮袖。
“是。”張舍人滿身血跡的給拖下。
皇太後的麵色額已由紅轉白,她咬緊牙關,卻不願講一句話,隻是涼涼的瞠著淩菲。
“把青寶拖進來。”淩菲亦是不在意皇太後的堅持,隻是緩慢的和她消磨著。
青寶給帶進,她適才已看著了張舍人的下場,因此驚嚇的哭鬧不止,情緒幾近崩潰,因而在淩菲還沒發話要處罰以前,便猛然叩跪在地,不住的磕頭,說:“皇後主子饒命呀,婢子說,婢子什麼全都說,婢子求皇後主子不要責打婢子,婢子什麼全都說,婢子什麼全都說……”
“你樂意說?”淩菲挑起柳眉,似笑非笑的瞧著皇太後,可口中卻對青寶講話:“那就說來聽聽,倘若有半句搪塞之詞,本駕就把你的手腳全都剁下來。”
青寶嚇的幾近暈厥過去,她無力的癱軟在冰寒的地下,而是戰戰兢兢的說:“婢子說,婢子,婢子……婢子知道皇太後主子早就在半年前便已聯絡了東伯侯跟九江侯,要他們蓄積力量,倘若今日勤王廢後成功,便要他們帶兵入京城,抑製朝堂局勢,還把皇後主子罪行全都寫在密信上傳送給二位諸侯,言說,萬一皇太後主子發生不測,他們立馬把皇後的罪行散播給四海天下人聽說,而後聚集起四海天下有為之士……”
“你這賣主求榮的東西,本駕打死你。”皇太後坐不住了,她忽然步下岩階,撿起地下的硯台就向青寶砸去,青寶等不及閃避,正中額前,刹那間,鮮紅的血跡伴同著黝黑的墨汁流下,遮蔽住了半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