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起來隱隱透出光華,我看一眼立刻調開目光,不再盯著看。
方芳詫異地看著我,小聲問我:“她怎麼知道我是陪客?”
我也小聲回答她:“估計是那邊咖啡館的人把中獎人的情況報過來了,他們服務意識真好。”
方芳抿嘴俏俏笑起來,兩隻酒窩深深顯現出來。“那我去那等你。”跟那位美麗的谘客走了。
我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忽然一隻小白貓不知從哪兒跑了出來,坐在我跟前歪著頭衝我喵喵叫一聲。
我蹲下身笑道:“你好啊,小貓咪。”試探著伸手把它抱了起來。小貓細聲細氣又叫了一聲,蹭了蹭我的大衣,唔……沾了好多白毛。
店堂深處傳來一聲招呼:“客人,往裏走吧。”
我愣了愣,自己走過去?連個引路的人都沒有?那麼漂亮的谘客,領的卻是陪客……
我抱著小貓往裏走去。
走到店堂裏也沒見任何人,隻有一扇門,開著的。我踏出那扇門,眼前豁然開朗,是一個露天的院子。
院子裏放著張石桌,桌邊坐著三個男人,正在喝酒。
我有些尷尬。
這時三人同時站起來迎向我,讓我坐到石桌邊的一個長榻上。
我坐了上去。稍稍打量三人。
其中有一個看著與之前的谘客風格很相似,也是大冷的天,隨便穿一件水色長跑,頭發披散,樣貌極美,隻不過是個男人。一個是個尋常的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發福了,肚腩突出,有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穿著厚厚的冬衣,還是很畏寒的樣子。剩下那個,就是個普通的好看的年輕人,頭發剪成流行的樣式,長長的劉海覆在額上,很和氣的樣子,正衝著我笑。
那個年輕人說著:“客人,感謝來店。我先和你介紹下我們店吧。”
“這間店叫‘悔吝屋’,說的就是那些讓人憂虞,不停想起的事情。我們店就是讓客人有一個機會,可以把這些骨鯁在喉的骨去掉,如坐針氈的針拔掉。”
我愣在那。
這話的意思是……是不是我聽的那個意思?
旁邊那個中年人和氣地接口道:“就是後悔藥,給你一次吃後悔藥的機會。”
我腦子嗡地一下。
那個不怕冷的英俊男人笑眯眯道:“那你先來說說你有什麼後悔的吧。”
後悔的事情,可太多了!
我鬼使神差地,忽然想起心裏那鈍鈍的一戳來。
我喃喃道:“我知道我有一件很後悔的事情,可我記不得了,我說不出來……”
那個不怕冷的英俊男人端詳我一下,忽然露出感興趣的樣子來,說道:“這位客人被人下了一個蠱呢……”
旋風似的衝來我旁邊坐下,扣住我的手腕。一抬手,指尖冒出一團白色氣團,我正震驚,他忽然將那團氣團點到了我的眉心。
我驚恐之下正想叫嚷,那個中年男人,也衝來我身邊坐下,從口袋裏翻出一粒塞進我嘴裏。舌頭接觸到一粒微涼的丸藥,就化了。
我忽然不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