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色偏蒼白,身上更顯白皙,一如她第一眼見到的樣子,蒼白得有些病態了。
詩意氣質,卻也腐敗陰鬱,身材高挑修長,與傅侑林是截然相反的類型。抬眼看她,正想說點什麼,忽然見他搖搖欲墜要倒過去。
“怎麼了?”她趕緊過去扶。
“頭暈……”
他拉著她嫩白的手按到自己的額頭,“姐,我好像發燒了,你摸摸,是不是很燙?”
微涼暗暗用力想要抽回手,卻發現對方力氣不大卻出奇堅定,她不敢掙脫過於明顯,於是隻得老老實實地給他摸了摸額頭。
“是有點燙,不然去醫院吧,你吃藥了嗎?”
“沒有,姐,你的手好舒服,好涼,好軟,”唐睿的手指修長,像鋼琴家的手,眸光專注地望著她,握住她的小手貼在臉邊,細細地感受著從手心醞釀出的溫度。
“我小時候生病,媽媽就會這樣摸我的額頭,摸我的臉,對我特別溫柔。除了她,你是對我最好的女人了,我在外麵漂泊,受盡冷暖,回到季家也不過是被人利用而已。唯一對我好的隻有姐姐了,你和她們不一樣。”
“利用?”
“是啊,大姐要我盯著你,監視你的一舉一動,要我做無間道。”他拉著她的手,以掌心撫過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半張麵容。
“那你現在和我說,是打算倒戈了嗎?”她想抽回手,他不肯,“不要鬧了,你難受我去給你拿冰袋,不過治標不治本,還是要去醫院。”
唐睿睨她一眼,鬆開她,“我就沒打算站她那邊,倒戈什麼,那個蠢女人。”
她一怔,他的態度絲毫不加掩飾,非常瞧不上季如瑾。
“其實姐姐冰雪聰明,大姐的心思你早就猜到了吧,也不是什麼秘密,家族裏這點事不稀奇。”
“我倒是覺得,你更聰明,”她笑笑,“好了,我去上班了,你好好休息。”
“姐很著急嗎,一來就走?”
“我下午還有事情,先去公司,”她站起來去書桌那邊看看,見他桌上放著本相冊翻開著,裏麵都是他的照片,佯裝隨意地翻了翻,點點滴滴記錄的都是他在韓國生活的痕跡。最特別的是還有和宋慧喬的合影,他看著也就十五十六歲。
“你喜歡宋慧喬?”
“是啊,姐姐沒發現你們倆氣質很像嗎?”
她愣了一下,總覺得這句話有些怪怪的,轉身想走唐睿已經走過來了。就站在她身後,說話聲很近,攜著些許氣息噴到她的脖頸後。
微涼不著痕跡地往邊上挪了點位置,他的手臂自她身側往前伸,手指翻著相冊,指著其中一張說道:“這是我媽。”
他的手指碰觸到她的手背,又是從背後攏上來,兩人距離很近,好像把她擁在懷裏一樣。她不習慣和別人這樣親近,放下相冊說道:“我下次再來,你休息吧。”
眼神一掃,桌麵上的畫看得一清二楚,都是她。正麵的,側麵的,淡淡一笑的,蹙眉的,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有那麼多角度可以畫。唐睿給她畫的那些畫,都可以裝訂成一幅畫冊了。
“姐從來沒有開懷大笑過,所以畫不到,哪天姐發自肺腑開心地笑,一定要讓我畫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