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色也淡得顯得氣色很差,原本豐滿紅潤的唇現在幹枯得都翹皮了。就連說起話來都有氣無力的,貓一樣在那叫喚,飄忽中帶著淡漠。
被他這麼盯著不自在,身子又不活絡,微涼懶得再和他有口舌之爭,索性閉上眼不理他。
美人之所以叫美人,是因為無論什麼時候都有她的風情,病懨懨的時候自有一股子招人憐愛的味道。好比這個“又作又蠢”的女人,現在雙目微合,睫毛輕顫,看上去不就柔和而脆弱。當然,假設她不開口的話。
就是這副平靜又冷淡的表情,有時候真是令他煩躁至極,像端著什麼作勁,高高在上似的。要麼不開口,要麼一開口就跟他強,總有她的歪理。
他稍稍眯起眸子,她說得對,還不是他慣出來的。背著光,他的臉色晦暗不明。
“姐,要不我跟醫生說打一針止疼針吧?”唐睿出去買了水果回來,見她一直皺著眉很是心疼,放下手中的水果就想去找醫生。
“不用,那種針對人不好,不到不得已都別用,”她瞅了瞅桌上的水果,“你動作倒是快,一會功夫水果都買好了。”
“你晚飯沒怎麼吃,這麼一折騰肯定餓了,你先墊墊饑,晚點我出去給你買粥。晚上這邊不能脫人的,我留下來吧。”
氣氛立即怪異了起來,他自顧自地說似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病房裏再度靜謐了起來,隱約醞釀著看不見的硝煙。
傅侑林瞍他一眼,不冷不熱地說道:“辛苦小舅子了,晚上我在這就行。”
語音尚未完全落下,微涼嗓音清冽:“我想喝水,扶我一下。”話是對著唐睿說的,很明顯看著他,他也打算要過來扶了,動作卻比別人慢了一步。
“姐夫……”
傅侑林不理他,先一步上前彎身啄了一下她的唇,皺皺眉:“確實很幹,多久不喝水了?”邊說邊伸出一隻手進被窩,掌心托住她的後背定住不動,意味深長地舔舔唇。然後一言不發地盯著她,眼神再明確不過,手上悄悄用力警告她別和他作。
她沉默不語和他對視,抿了下唇,眼角卻流露出得逞的笑意,狡黠的像隻小狐狸。小心地抬起外一隻未受傷的手,攀在他的肩上。
他唇勾了勾,這才開始使力將她扶起來,唇若有似無地拂過她的臉頰,趁她不注意又親了一下。惹得她嬌媚地瞪他一眼,他的手很穩,指腹一如既往的溫熱,在背後的那隻手摩挲著她的肌膚,滿意地感受她的戰栗。
“你越來越敏感了,好好調教,以後會更加敏感。”他是壓低了嗓音說的,唐睿固然聽不清但看她的表情也能猜到說了什麼,不由得眼神一暗。
傅侑林拿過兩隻枕頭塞到她的後背墊著,他的胸膛和手臂籠罩著她,從背後看完整的將她攏在懷裏了。屬於他的清冽的薄荷氣息席卷過來,手指捏了下她的耳朵,“小心點。”
微涼把自己撐起來側過去一些靠在枕頭上,臉不小心又蹭到了他的下巴,還是那麼硬。近距離看才發現他的胡茬有些冒出來了,刺刺的,溫熱的感覺和他的手掌一樣。他側過頭看看她,眼神無聲,距離近得彼此的呼吸都能感受到,她亦鳳眸平靜,彼此的眸底深處都暗藏不曾表達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