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麵露一絲譏嘲,“咱們家的倚仗的不是我腹中孩兒,是你。興旺與衰敗,都在你一念之間。若是你念著舊情,貝兒出來安穩度過餘生,也算你積德了。”
微涼將發絲捋到耳後,淡淡彎唇:“這樣的德不積也罷,農夫與蛇的故事您總該聽說過。念著舊情該是周家的事情,這麼輕易就對貝兒不聞不問,太缺德。”
許是沒料到她如此坦然,她略愣怔。見她徑自往樓上走,不由地說風涼話:“女人呢最終還是要歸回家庭生孩子,特別是生兒子。小微要是打算生的話,我不介意把我的偏方介紹給你哦。什麼生子水我是不知道,濱城有個地方,有祖傳的生兒子的偏方,百試百靈。誒,等你和傅家那位有了孩子,回頭再感謝我也不遲。母憑子貴,雞犬升天,誰叫咱們是親戚呢。”
她已經走到了樓梯上,聞言停了下來,笑道:“雞犬升天,沒錯,伯母打的就是這主意吧。”
陳雨希明白過來,臉漲得通紅,季文慶趕緊上去勸。經過季貝兒的房間時,她忽然想進去看看。
黎曼君疑惑地打量著她,“怎麼了?自從出了事我就叫人把門鎖起來了,總覺得邪性得很,我還打算找風水大師看看呢。”
“我不相信鬼神之說,人心底的鬼才可怕。”
分不清她這句話僅僅是隨口一說還是另有深意,隻覺得心裏頭一個緊張,傭人很快過來開了門。
屋子裏已經有人打掃過了,也許是因為缺少人住的關係,進去後說不出的怪異。微涼四下看看,老覺得有人在看著她,可屋子就這麼大,有人的話不是一目了然嗎?
但那種咄咄逼人的視線感覺太強烈,引得她不得不仔細看了個遍,依舊是一無所獲。最後她走到了窗前,季貝兒就是從那裏跳下去的。
房間還是之前的房間,布置都沒改變,窗戶也沒什麼特別,從表麵上看,一切正常。
“走吧,”黎曼君催促,“房間裏悶得很,沒人住就沒叫傭人上來換氣。”
微涼蹙了蹙眉:“季貝兒關在房間的時候,成天摔東西,你們就不怕她弄傷自己?”
傭人把陳雨希關照的話說了一遍,想了想又說道:“一開始是拚命摔東西,後來就安靜多了。有的時候一天都沒聲音,我們過來趴門上聽聽,叫叫她沒反應,太太說隻要定時送飯就行,她餓了會吃的。我們哪裏敢走啊,送了飯就在門口守著,聽見屋子裏有衝馬桶的水聲,才確認她無恙。”
她點點頭,回到自己房間收拾東西。挑了她認為有價值有意義的東西拿箱子裝起來,衣服什麼的一件都沒動。臨走時環顧了下住了二十年的房間,聯想起上一世,不由得情緒低落。
翌日一早微涼照例是在傅侑林的懷裏醒來的,他睜開一條眼縫看了她一下,重新閉上。搭在她腰上的手臂又緊了緊,“早了,再眯會。”
“我手機呢……”她暈乎乎地習慣性地伸手去床頭櫃摸。摸了一會兒沒摸到,恍恍惚惚記起昨晚好像放客廳了,窗簾拉著,也不知幾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