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搖頭，想解釋什麼，一張口又再度幹嘔，比方才還要厲害。
“去醫院看看吧，”他不放心。
“老爺，女人害喜很正常，前三個月害喜是常見的，也有人時間會久一點。每個女人妊娠反應不一樣，不礙事的，先去旁邊的休息室坐會，也可能菜偏油膩和葷腥了。”
溫玉荷淡淡地提醒他，傅宗義這才掃了一眼桌上的菜品：“這是族內安排的菜單嗎？”
“是我，老爺，”王桂心委屈極了，站了起來，“咱們這麼多人吃飯呢，民以食為天，總不能都是清淡的不食葷腥。又是年底聚餐，以往不都是這麼吃，專挑好的上。都是素的其他人吃什麼，都吃了這麼一會了，不都好好的。孕吐誰沒經曆過，我還經曆了三回呢。”
最後那句頗有點怨懟的意思了，酸溜溜，生了三個孩子不及別人懷孕一次。
他皺眉，微顯不悅。
“菜品和往年也沒什麼區別，增加了幾樣新菜，一直都是這麼訂的。怪我沒提醒她，曉曼有了身子胃口難免會挑剔些，叫廚房再上幾道清淡的菜單獨給她做吧。”
溫玉荷轉頭看了看雲曉曼，語氣溫和：“你先去休息室坐會，等會要是覺得好多了再出來跟大家湊湊熱鬧。等菜來了我叫人送進去，少食多餐。”
“謝謝大姐。”
王桂心又想鏟她，她看她一眼，再抬頭想叫人扶她進去休息，傅宗義去起了身。“我先陪她進去，等會再出來。”
“好的老爺，”溫玉荷語氣淡淡，沒有任何的不悅與怔愣，仿佛這兩位和她無關一樣。
直到兩人進去了，王桂心一屁股坐下來氣呼呼地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抓起筷子指了指桌上的菜，口吻是藏不住的酸：“大姐你瞧見了吧，眼下除了她肚子那塊肉是寶，咱們算什麼。老爺的眼裏呀，放不下任何人嘍。屋子裏兒子女兒的一大片，偏她肚子裏的是得寵的，這要是生出來的是個兒子，還有我們說話的餘地嗎？”
“好啦，大過年的，老爺是老來得子，嬌慣著些也沒什麼。你呀，咄咄逼人的，人家還大著肚子呢，就不能少說幾句。”
“我說什麼啦，我已經很含蓄了好吧。這古時候啊皇帝的子女多，不得寵的一年到頭見不到皇帝一次。像康熙爺，他的孫子長到了八歲都不曾與他說過話，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子孫太多了唄。往後啊我的孫子孫女兒老爺也是叫不出名字的，早就看穿了。”
微涼專心吃著她的菜全當沒聽見，悄悄瞅一眼同樣吃得歡的傅侑林，表情比她還淡定。大概從小到大這樣的場景見多了，早就麻木了。
這個王桂心，寺廟一別她特意去打探了一番，在雲曉曼上位之前，這麼多女人當中她是最得寵的。就像她說的，傅宗義老婆多子女多，到處開枝散葉，她能專寵這麼多年也算有本事了。也正是因為她不好相與，所以後來的女人都是外麵換來換去，再沒能進門當姨太太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