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不喝,也不覺得餓,她第一次這麼脆弱,如此黏人。他則從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她對他的難得的依賴。
輕輕晃晃她,沒醒,拍拍她的臉,低聲詢問:“餓了吧?起來去吃東西,一天不吃了。”
微涼悶在他的懷抱不離開,輕輕地搖頭,有點搖不動的樣子。傅侑林未再勉強,拿起手機訂餐,點的都是些易消化的東西。餐點送到喊她起來還是不肯動,又過了幾個小時,他實在不放心她這麼餓下去,強行叫醒了她。
“喝點皮蛋瘦肉粥,”他端了一碗給她,“無論如何都要吃點東西。”
她無神地看看他,“我不想吃。”
“你這麼餓下去不行,身體怎麼吃得消。你不肯吃我就得找醫生來了,給你掛營養液。明天老太太要下葬,你不吃怎麼扛得住。”
說著就把碗再遞給她,看她喝了一碗倒頭就睡,他皺眉搖搖頭,心裏有點不知所措。要麼不哭,要麼哭起來不停,如何是好?
躺回去約莫過了半小時,聽著她呼吸平緩均勻,攥在他指頭上的手無力地鬆開。可算是睡著了,這樣也好,睡醒了精神還能好點。輕籲一口氣,他小心謹慎地抽離自己發麻的手臂,將她從他身上移開,塞回進被子裏。
臉上還掛著淚珠,傅侑林床上下來,徑直走進去洗手間。不多時擰了一塊熱毛巾回來,蹲在床邊,細細凝擦拭她的臉。
不施粉黛皮膚還這麼好,燈光下更顯細膩光滑。素淨的小臉,唇色淡淡的,線條十分柔和。睫毛上還掛著細碎的淚珠,可能是哭泣太久的緣故,皮膚下的青筋此時異常地清晰。
晶瑩剔透,宛若落在樹葉上的雨滴,稍稍一碰就會掉落。睫毛密而長,沾著淚珠像濕了翅膀的蝴蝶飛都飛不起來。這是他從未見過的一麵,脆弱到他心裏隱隱作痛。
看似堅硬樂觀無所不能,實則內心有多脆弱,他再清楚不過。隻是武裝的滴水不漏,讓人難以滲入。
毛巾才碰到她的眼皮,她的眉頭就緊緊擰著。傅侑林立即停了動作,確認她並沒有醒來,他蜻蜓點水地觸上她的唇瓣。
回憶起下午的歡愛,契合度超越了以往,前所未有的滿足。特別是她問愛不愛的時候,那才是她真實的一麵。不自覺勾出一抹笑意,又貼上她的嘴唇。
啄了又啄,怕吵醒她不敢再有太大的動作,收拾好他就起身。地上雜亂的衣物彰顯出他們的熱烈過程,就連貼身的衣服都堆在一起。他勾了下唇走過去撿起,連同她的手提包一塊兒,先放一旁。掖緊被子,將毛巾送回洗手間,他輕手輕腳地離開臥室。
揉了揉太陽穴,他撥通了祁澤的號碼。
“那邊事情辦得怎麼樣?”
“挺順利的,查的事情有些眉目了,季文慶在外麵賭錢,虧了上千萬的債務。”
“醫院的監控呢?”
“暫時還沒有發現異常,沒有陌生人進出。”
傅侑林遲疑了一下,問道:“幾位負責超度的大師送回去了吧?”
“回去了,慈航大師給算了時間,老太太的命格,明天八點火化最好。十點之前要下葬,不能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