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過頭去,窗戶敞開著,外麵天光大亮。已經是日上三竿,灑進來成片的陽光落在木質地板上。微風輕輕地拂動窗簾,發出細微的噗噗聲,晃動著窗簾下擺形成的陰影。
視線久久地凝視,腦中如電影回放般一幀幀地將所有的事情重新過濾。沉篤的麵容冰冰冷冷,漆黑的瞳眸似點了濃墨,隨著思緒,朝深不見底之處層層疊疊地渲染開來。
是他大意了,是他冒然了,是他衝動了,是他……真的太過躁動而急於求成了。
所有的努力都成了泡影,白費功夫。兩隻手掌漸漸收縮,攥拳,握緊,最終是用力過甚,引來右手小臂和左邊肩膀的痛意。
他麵無表情地垂眸看向自己,傷口已經處理過。手背上還連著兩根輸液膠管,針頭處,也因為他方才使了力氣而刺刺地痛,甚至有血液倒流的現象。
傅侑林並未在意,緩緩抬起左手,眼前閃現於洋溢著溫暖陽光和淡淡馨香的客廳中與季微涼嘻嘻笑笑共進早餐的畫麵。好像曾經某段時間離得很近,突然又急劇地遙不可及。
“總裁!”驚喜的叫喚聲拉回他的神思,他的眼裏凝回焦聚。祁澤鬆了口氣,“你醒了就好。”
唇線抿著堅冷,他半晌沉默,眸子冰寒深不見底,手上又不自覺緊攥成拳頭。
祁澤提醒:“總裁,你是不是應該給太太去個電話,報個平安。”話音剛落他手機就響了,接起電話沒一會就開始神色有些古怪。也不說具體是誰,隻是把遞給他的耳邊,“總裁……”
傅侑林微折一下眉,瞥見屏幕上顯示的是胡立。聽筒貼到耳廓上後,傳過來的是沈修的聲音:“你沒事?”
“嗯。”
他並不認為他打電話來是為了關心他,唯一能聯係起來的隻有一個人。心裏頓時生出一種不妙的預感,“她怎麼了?”
電話那頭沈修問:“她沒和你在一起?”
“沒有。”傅侑林快速而簡潔。“你講清楚。”
“她昨天傍晚突然被傅家的車子接走了。”
“然後呢?”
“今天去孕檢,你家的保鏢和傭人死在了車裏,她和曲新詞不見了。”
“我知道了,”這三個字是回複他的,他立刻從祁澤手中奪過手機,不信邪似的自己親自撥了一次季微涼的號碼。
正如他想的,無法接通。這過程中他已經從床上坐起來。因為吊瓶的礙事,直接將手背上的針頭拔掉,將丟回給祁澤,簡明扼要下達命令:“快找。”
他知道芯片的事情,當即會意。
傅侑林叫來管家詢問情況,聽完了眸光輕閃,沉吟著凝起眉心。
神色看起來並沒有任何波瀾,未及說什麼,祁澤進來彙報了:“搜索不到太太的信號,好像是已經被人拆了。”
他眸色加深,“出什麼事了?”傅宗義在這時進門來,鷹隼般的眸子在屋裏掃視一番。
“太太失蹤了。”
他凝眸,傅侑林眉峰凜起,當即從床上下來。
“總裁你要幹什麼?”
“我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