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澤壓了壓耳朵裏的藍牙耳機,神色突變:“總裁,不是普通的殺手,像雇傭兵。咱們的人被攔截了下來,一時半會幹不來,這樣下去咱們扛不住。”

傅侑林皺著眉,下顎線抿得直直的。那邊左溢忽地悶哼一聲,轉眸望去正見他捂住手臂,汩汩的血液從他的指縫間流出。

“呆子!”祁澤驚呼。

“我沒事!”他熟練地扯開衣袖的布條勒緊在傷口上,對傅侑林道:“先生,你先走!這裏交給我!”

“走?”他表情冷冷的,“現在這個情況能走去哪裏?”

他們同時沉默,他沒和他們浪費時間,問道:“還要撐多久?”

“按原來的計劃是一分鍾。”

“好,夠了。”他決斷,祁澤見狀也不多磨口舌,重新收回精力在各自的職能上。一邊和他們抗衡,一邊抓緊時間與增援那邊聯絡。

在車身瓦解之時,傅侑林感覺自己像是被什麼撞了好幾下,仰麵倒在地上。最後的畫麵是左溢擋住了他,麵色猙獰,祁澤驚恐而緊張的神色,瞪著雙眼對他吼著什麼。

然後是女人的臉孔,邊哭邊用雙手捧住他的臉,眼淚啪嗒啪嗒地一直掉。他覺得眼皮有千斤重,努力想抬起手指幫她擦眼淚,她的眼淚反而越掉越厲害。

傅太太……

他沒能發出聲音,世界在這一刻終是徹底安靜下來。

……

季微涼呆愣地坐在車裏,手中緊握著手機,盯著其實什麼都看不見前方。祁澤和左溢的號碼都打不通,而傅侑林的……她不敢打。那些紛紛擾擾混淆視聽的報道,她也不敢看。

手機忽地震動,心頭一抖,她忙不迭抓起,發現來電顯示的是翟鬱,表情頓時失望。

劃過接聽鍵,沒等他說話她率先道:“抱歉,我臨時有事。就不和你一起吃飯了,改天再約吧。”說罷也不管他什麼反應,她直接掛斷電話,整個人趴到方向盤上。

腦子亂糟糟的,心口也悶悶的,她發現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姐!”

唐睿從外麵匆匆忙忙地跑回來,他什麼時候出去的她一點都不知道。隻聽他說道:“我去問過了,現場封鎖了,我們過不去。而且聽說受傷的人員都已經送去醫院了,現場在處理的是死亡的人員……”

“送去哪家醫院?”微涼從方向盤上抬起頭打斷他。

“寧安,傅家自己的醫院,”他回答。然後遲疑著問:“我們現在是不是要去醫院看一看?”

“不用去醫院,”她果斷拒絕,沒有什麼表情。“抱歉,我沒辦法送你了,你去打車吧。”

他打量著她的神色,並不放心:“姐,你這個狀態還是不要自己開車了,也打車吧。”

“我什麼狀態,為什麼不能自己開車?”微涼反問,勉強笑了笑。拍拍他的手臂,“行了,快去吧。我就是被傅侑林的新聞給一時震撼到了,回頭想想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他的身份被人暗殺也是家常便飯,如果他真出事,我這個前妻……也不可能無動於衷。有些情緒波動是正常的,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