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她垂著眼簾,態度淡淡的,不過也算不上太冷漠。一時無語,傭人很快把飯菜端上桌來。

昨晚上等沈修期間,錢多寶同樣招呼過她吃飯。彼時她完全沒心思,隨意應付過去了。今天還是免不了這樣要兩個人麵對麵單獨吃飯,

他的熱情一如既往,又十分明顯地夾雜著小心翼翼和討好。

他畢竟是長輩,這個樣子讓她挺不自在的。原本她確實很生氣的,或許是因為被時間緩衝了,或許是因為現在同時有其他事情卡著,現在心裏反而難受多過生氣。

掃了眼滿桌子的菜,竟是準備了十來道。微涼不禁蹙眉:“錢叔,就我們兩個人吃,也太浪費了。”

“不浪費不浪費,你盡管挑著吃,吃多少算多少。剩飯剩菜傭人自有傭人的處理辦法,趕緊吃。”錢多寶給她張羅著盤子的位置,憑著他的印象把各個菜式按照她的喜好程度調整。

她沒有阻攔,一聲不吭地拿起筷子。他也不若以往那般絮絮叨叨,隻安靜地坐在她的對麵,偶爾夾上兩筷子的菜,更多的時候目光是凝視在她身上的。

而每每微涼抬起眼眸時,他便立刻裝模作樣地繼續吃飯。三番兩次這樣,她著實看不過眼了,率先開口:“錢叔,你有沒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他放下筷子,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迅速地瞄她一眼,然後低垂下腦袋。歎氣:“錢叔要說句抱歉,不該不顧你的意願擅自作主給你安排相親……”

她抿直唇線,好長一陣子沒有說話。他心有戚戚地又抬眼偷瞄她,恰好與她審視他的目光撞個正著,微微一窘。

她幹脆接著這個機會問他:“你知道不知道你那天給我介紹的相親對象是誰?”

“我朋友的兒子啊。”錢多寶狐疑,從她的表情和口吻間嗅到點異常,不禁正色:“咋的!真的是那個相親對象有啥問題?難道我朋友拿假照片哄我,實際上他兒子是個智障加殘廢?”

“……”

他緊接著又想到了什麼,霍然站起身:“還是說,他兒子根本就不是個生意人?”

生意?微涼冷笑,倒也算生意人,還是大家族的呢。

“錢叔,你先把你和你那朋友,以及你那朋友的兒子,詳詳細細地說一遍給我聽。”

錢多寶也不含糊,仔仔細細將事情說了個遍。和她猜得差不多,北月漓弄了個假身份好方便他行走,且隱瞞的非常好,知道的人寥寥無幾。她這會兒也完全確認,錢叔還真是壓根不清楚那家夥的底子,難怪能介紹給她。

那天北月漓說他其中的一個爹,她還有些猶豫,眼下都確認過了,看來真沒什麼大來頭。她甚至琢磨著,他的真實身份怕是連他爹都瞞著的。

“丫頭,你好像並不僅僅因為相親的事情生氣吧。可我那朋友的兒子究竟哪兒出了問題惹你不高興?他那邊還說,和你相處得挺愉快的,非常喜歡你,想進一步交往……”?錢叔的嗓音弱弱的,越說越沒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