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錢叔,沒必要。”她莞爾,“一小段路而已。”

錢多寶卻執意:“我正好要去散個步。”她略一遲疑,記起一事來,便未再拒絕。今晚的氣溫還好,不至於悶熱,迎麵有微風。而且兩人撿了條林蔭石子路穿行,更涼快些。

他心情愉悅舒暢,止不住地感歎:“我就念想著啥時能再和丫頭你散步,可想可想了。”

她被他的語氣和措辭萌到了,不由微彎唇角。轉了轉心思抬起手,虛虛地搭上他的手臂。姿勢未必多到位,但看起來已儼如女兒挽上父親的臂彎似的。

他喜上眉梢,眉撇得老高,洋溢出一股“我也有閨女”的得意。不瞬又遺憾:“可惜今天這條路離側門遠了些,沒法再給你買棉花糖。”

微涼正愁該如何順其自然地扯到話題上,聽言趁勢便問:“錢叔,你對你在北月家的兒子,了解多少?”

一提起過去的兒子,錢多寶不可避免地低落一分。“就資料上那些,還是阿修好不容易查到的。”

思緒轉了一圈,她發現明明當初搬去如意館那兒想好了要和他們全部保持距離。結果無論和傅侑林還是沈修,兩邊她其實都還因為各種原因糾纏在一起。

……

驅車回到如意館差不多八點半,停好車在車庫。微涼拐出來,發現院子裏的燈竟然還亮著。走過去一瞧,看到了葡萄架下師姐的身影。

她的生物鍾素來很準,她不禁狐疑:“還沒睡?”

走近了才看清楚,他搬了一張小矮凳坐著,跟前是好幾盆的花。她戴著手套彎著腰背,手邊還有些空花盆、土塊、灑水壺等物品,在給花盆的花鬆土和換花盆。

而有兩盆花的模樣怪眼熟,她自是記得的。正是她那回在這裏找球球,不小心撞翻的。出於愧疚心理,她蹲身到他麵前,碰了碰兩盆花的花枝,笑了笑:“都還長得好好的。”

“這個點還忙,怎麼不白天再弄?”她繼而問。

曲南風沒有停下手中的活計,也沒空抬眼看她似的,反問:“你的事情處理好了?”

“嗯,”她兩隻手臂抱住自己的肩,瞅著她的手抓著剪刀靈巧地給花修剪枝葉。即便隔著手套,也可窺一斑她的手形,纖細修長。如果沒記錯,還很幹淨。

和傅侑林的手不一樣,她的手纖細靈巧,他的手很結實,很有力量。握上去的時候,摩擦著厚厚的繭子,很有安全感。她不禁微眯起鳳眸,想起了醫院的事情。

曲南風有所察覺地打破沉默:“還有什麼事?”

“師姐,介意談下羽涵嗎?”

微涼隻是嚐試著問問,見她長時間不回答就想轉移話題。沒想到她放下手中的東西,抬頭看著她:“當年我懷孕的時候本想告訴他,可惜傅西洲承擔不了責任。一方麵懼怕他母親,另一方麵被傅侑林打壓的在濱城已經待不下去了。我不希望羽涵過他那樣的生活,所以瞞住了所有人。這個秘密,我想一直隱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