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涼的心暖融融的,趴在他的懷裏,腦子裏轉悠著許多事。一件件,全塞在心裏,她都很想和他敞開來說。讓自己不那麼憋能夠舒服一些,可話臨到嘴邊,她還是止住了。比如羽涵,縱使他們關係親密,有些事情,她依舊不能隨意告訴他。

無關信任,而涉及原則問題。仔細想想,他們兩個男人,竟也好像未曾擔心過她會向另一方泄密,該講的從不刻意避諱她。可其實她夾在他們中間,揣著兩邊的事情而說不得,有時候真的挺痛苦的。

“沈修太把你當他的自己人了,”傅侑林的眸光是她所看不懂的深邃,眉頭折得比方才要厲害。不滿的意味濃重:“你都幫著別人了。”

微涼挑眉,反過來用手指勾了勾他的下頜,笑得嫣嫣的。半是玩笑地說:“怎麼,你吃醋了,擔心我被拉進他的陣營裏?”

“是,”他雖斜起單邊的唇角,但神色還挺肅正的。不過講話的語氣還是笑意多一點:“你隻能歸屬我的陣營。”

因為腹部的傷口他不方便傾身,所以手掌撫到她的後腦勺,把她往他身前壓,他就勢啄了啄她的唇。啄完後他貌似覺得依然不夠,另外一隻手抬起了一下,要去摟她的腰。然而那隻手臂也是受傷的,最終沒能抬起來,便頗為無奈地作罷。隻能沒受傷的右手鬆開她的後腦勺,扶箍上去,輕輕掐了一下她的腰間的肉。

她想起來道:“我還沒好好看過你的傷口。”他輕笑:“沒什麼好看的。”

“我想看,”她堅持,邊說著已兀自去捋他的袖子。不瞬便看到他的手臂上包著厚厚的繃帶。

“不礙事,我運氣好,命大。這個手臂上的上子彈隻是擦過,現在不方便動作而已,沒有殘疾。”他的話顯然蘊了安慰。

微涼沒吭氣,從床上跪坐起來,又去解他的病號服。露出的是繃帶,腹部圈了一整圈,更是厚厚的。此時也不出來傷口的具體樣子,以致於她腦海中隻能記得那日傷口破裂之後鮮血淋漓的觸目驚心。

腹部的這個傷口,應該是最嚴重的,她抬眸看他。他沒有像剛剛手臂的傷口那樣安慰她,隻模棱兩可地又說了句“不礙事”。然後捉回她的手,放到他的唇上潤了潤。閑閑散散地笑:“以前這裏也挨過一槍,當時的傷口比現在這個嚴重,我都沒事。”

微涼自然記得,印象深刻。他還讓她摸過,問她什麼感覺。她說沒感覺,然後他忽然帶著她的手從腹部往下……

傅侑林卻是敏銳地從她的神色察覺了什麼似的,笑得蕩漾。問得特別故意:“要不要跟我說說你在想什麼?”

她翻他一記白眼,視線繼而移向他腿部的傷。

他主動解釋:“子彈打到骨頭,一厘米左右的骨裂,血管正常。”

頓了頓,他冷不丁補了一句:“可能以後走路姿勢會有點跛。”

她立時愣怔,全然想不出他成跛子該會是怎樣一副畫麵。

“會嫌棄我嗎?”他含著笑意的嗓音鑽進她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