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其壓抑的一陣安靜之後,他打破沉默重新問一次,眉眼異常陰冷:“孩子到底住哪裏?”
“我不管你們兩人誰先找到羽涵,我隻知道不能再違背自己對師姐的承諾。”她堅持原則,現在並還沒有確定師姐是不是自己躲起來了。
“不管誰先找到羽涵?”他冷笑,“撇開我和傅侑林的對立,光就親疏來講,你認為孩子是該跟著自己的父親,還是該跟著他的叔叔?你認為是父親更不可能害自己的兒子,還是叔叔更不可能害自己的侄子?你自以為的公平根本就是一種不公平!”
微涼脊背僵直,囁嚅著唇瓣反詰:“羽涵跟著你,就一定會安全嗎?”
“我身邊的不安全因素難道不是來自於傅侑林?!”他亦反詰。
她啞然,腦子裏很混亂,很糾結。捂住臉彎身埋首於兩腿上,隻有她是夾在中間的。但之於傅西洲而言,對立陣營的前提注定了他不可能如她那般相信傅侑林。
她無法強求,可她……
“少爺,”外麵的心腹忽然敲車窗,他放下玻璃。
“又有一撥人來了,沒找到曲小姐,現在正抓著我們留在小區那兒的人審問。”
微涼應聲抬頭,另一撥人是什麼意思,師姐找來的人?沒找到說明什麼,人呢?
車廂內驟然一聲漾開一聲傅西洲的冷笑,她轉眸看到他的眸子無比冰冷:“你不用再為難了。”
“他不會,他和我們一樣都不會傷害羽涵的。”她蜷縮著手指,“你可以和他溝通一下,他應該是明白師姐這十年來藏著耗子的用意,所以想幫一把。你不要誤會他,他和你是一樣的,不會全然泯滅良知傷害自己親近的人。”
“你可以回去了,這件事我自己會處理。”他沒有看她,冷漠而疏離。
“侑林早就知道孩子的存在了,他要想威脅你早就說了。”她還想繼續爭辯,但她好像什麼都再說不出來了。兩人交談至今始終站在不同的立場,未曾有一句話是談得攏的,他看起來也顯然和她話不投機半句多。
深深的無力感從骨子裏用起來,這種無力感叫人真無能為力。她認為他現在是剛得知羽涵的存在,所有的情緒都正處於極端狀態。尚需要時間讓他好好消化,好好思考清楚。
抿抿唇她打開車門下車,離開前最後道:“師姐和孩子一定會沒事的。”傅西洲給她的回應是一言不發。
……
一回到樓上,微涼即刻去撥祁澤的電話。她必須要確認師姐和羽涵真的被傅侑林帶走了。
然而他的號碼打不通,總是這樣關鍵時刻找不著人!她非常懷疑他是得到命令,故意讓她找不到的!甚至她懷疑,自己所存的這個祁澤的號碼,是他專門設置來應付她用的!
焦灼得不行,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她捺下心情告訴自己,他們那邊現在應該在忙著如何妥善安置師姐和孩子。這一夜睡得特別不好,跌宕起伏的全是夢境。具體夢見了什麼她醒來後丁點兒不記得,隻感覺非常的壓抑非常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