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微涼尚未能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和她一起值班的那個女人撞開她衝過去,房間裏的警報驟響。
全部的人都被吵醒,管教亦迅速地進來,將那個打滾的女人粗暴地直接拽到地上,手伸進女人的喉嚨裏死命地摳。摳得她滿嘴的血,滿屋子也回蕩開女人的嘔吐聲,折騰了許久,終於吐出了一根針。
微涼的臉一白,正是她白天丟掉的那根。所以是被偷偷藏起來留著自殺用?針雖吐出來了,但事情並沒有就這麼算了,三四個管教聯手教訓那個女人,而她拚命地喊著“以後再也不敢了”之類的話。
管教們打了很久,其他人全部都事不關己,有的甚至繼續睡覺,可見都已司空見慣。季微涼從未親眼見過這種事情,隔得遠遠的,看得有些呆愣。總算明白,為什麼白天丟了針,號長那麼嚴厲。
和她一起值班的女人立刻就這事兒又嘮嗑上:“這裏是什麼地方,怎麼可能讓你尋死,以為自殺了能博得人的同情?自己管的號子裏要是有人自殺,管教是要負很大責任的,甚至飯碗都不保,剛剛就是個教訓。如果要自殺,要麼死透了,否則一旦被抓住,就會像這樣被毒打。”
說這她便抬起她自己的手,示意她腕上的一條醜陋的疤:“這是我剛進來的時候,自己偷偷撿的鐵片。蹲廁所裏磨半天,磨鋒利後割腕,結果累得半絲沒死成。當時傷口不是特別深,號長怕宣揚出去了容易招惹是非,用平時藏的止血藥給我敷上再簡單用布條包紮了下。每天我照樣還是該繡花繡花,該幹活幹活,時間久了覺得手腕都快斷了好像不是自己的。但能怎麼辦?隻能怪自己一開始傻。”
“所以,妹子啊,千萬不要有自殺的念頭。這裏不會讓你死成的,人生就是邊聽天命邊熬過來的。”
聽完這番好心好意的語重心長的勸說,微涼不合時宜地笑了,淺淺彎唇:“大姐你多慮了,我就這點事兒,不會想死的。”
原本有些消沉的意誌,反倒因為這個小插曲重新振奮起來了。她應該相信律師的話,她很快就能出去。
值班結束後她回房間裏,通鋪上的位置,昨晚尚能給她留出半截坐的地方,今晚被身邊睡著人完全侵占了。她無所謂,抱了被子往靠牆角的地方鋪坐在上麵,繼續將就。
頭又痛得厲害,像要炸開,眼睛也幹幹澀澀的。喝了自來水後並沒能緩解喉嚨的火燎,與之相反的是身上總感覺特別冷,好像地麵的陰涼直往上冒。她想應該是自己的感冒更嚴重了,或許明天起床應該向號長申請找拘留所的醫生打個針開個藥。
又是半睡半醒,貌似眼睛才眯了一會兒,她便聽見號長喊起床。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像昨天早上那樣耽誤洗漱的時間,努力地想要起床,卻是無論如何都睜不開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