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看著,頭頂忽然落下一片陰影,她即刻回頭。

“女施主。”是位小沙彌,陽光斜照身影投射而來,倒是恰好幫她遮擋了一部分暑氣。

“小師傅,”微涼雙手合十作禮起身。被曬得太久,她的視線都有點輕晃。

“請女施主隨我來,”小沙彌打了個手勢。她一喜,忙不迭緊跟其後,順利進去千佛殿。最終抵達的是間禪房,小沙彌在門口駐了足:“請女施主在此處喝茶稍候。”

“好,勞煩小師傅,”她道謝。

“故弄玄虛,找我幹嘛?”熟悉的嗓音遽然入耳。她應聲剛一抬頭,北月漓已率先於她對麵落座。她長眉一挑,她有些玩味地看著他:“北月先生和大師的關係果然不一般。”

他修長的腿交叉,一隻手隨意搭在膝蓋上。另外一隻手掂著鑰匙放到桌中央來,比她還要玩味:“覺悟性太低,和你老公離婚都多久了才決定來投奔我了。”

這是當初分別的時候他自己說的什麼不介意接盤二手貨,可她並不是為他這句承諾而來的,澄清說:“不要誤會,我找您另外有事。”

“有求於我倒是對我客客氣氣,怎麼不陰陽怪調了?”北月漓眼裏帶諷。

之前哪裏能想到會有主動來找他的一天,小人得誌。手指微蜷,微涼麵上笑靨盛放:“您不是小氣的人,否則也不會現身見我了。”

“你覺得自己很了解我?”他單手支著下巴,朝她的方向略略傾身。

“……”

定下心,她不繼續與他費無意義的口舌。單方麵地直入主題:“我想請教這把鑰匙……”

“不是投奔我的話免談,”他打斷她,雙眸極黑。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的神色疏淡下來,“怎樣算投奔?”

“你認為呢?”他的語調輕佻。嗬嗬,微涼心下冷笑。神色仍疏淡,道:“我不否認我確實非常討厭你,但我今天也確實有求於你。”

“欲擒故縱的老套把戲還沒玩夠?”他唇邊嘲意濃濃。她冷漠以對,邁步就要走。

北月漓一把扣住她的腕,她沒甩開他,稍側目斜睨他。嘲諷道:“不是知道我欲擒故縱,還要賤兮兮地讓我得逞?”

實在沒法兒再假模假式地和他客氣了!

“不裝了?都還沒達到目的,就忍不住暴露原型?”他唇邊嘲意愈盛,手上一用力將她拽回來。“不裝了就給你機會請教。”

微涼跌撞著重新坐下,他倒了杯茶重重摔到她麵前:“解暑。”

確實是重重地摔,茶水都從杯子裏濺出來。

有病!她斂著瞳仁沒和自己過不去,端起杯子把茶喝了,壓了曬意。抬眸時,對麵裏的北月漓改變了姿勢。把腳全收到榻上,兩隻手擱膝頭,像打坐似的,眸子則灼灼地盯著她。

不是沒有察覺他看她的眼神相比於過去幾次見麵稍有異樣,她顰眉。鳳眸略一眯暫且不去好奇,想著自己的事兒解決。

“你看出鑰匙的來路嗎?”反正他都那麼說了,她也懶得再和他好聲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