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他滿麵譏誚。“我現在欣賞到的是,一個被蒙在鼓裏的傻女人備受打擊的表情。”

她嚅喏,重複問:“什麼散播新聞?”

怎麼可能不知道指的是什麼新聞?其實不過明知故問,像抱著一絲她理解錯誤的心情而非得追問到底,要他說清楚講明白。

北月漓卻偏不遂她的願,而將譏誚之味兒在話裏兜得愈發濃重:“我以為你的心裏承受能力是鐵打的,心甘情願讓你的前夫拿你的事情做文章。你愚蠢的愛情偉大到能幫你屏蔽所有的惡毒攻擊,保護自己刀槍不入。”

“原來,並不是啊,”他往她的臉頰拍了拍,“你過得真是好。”

…………

傅侑林讓人送沈若蘭回房休息,祁澤很快過來:“總裁,太太走了。”比他所預料的要提前離開,他愣了一下。

“還有,她的號碼暫時打不通。估計是之前掉遊泳池,手機泡壞了。”他繼續彙報。

他的眉宇間帶著疲倦和清寒,揉了揉眉骨:“走了也好,那一會兒就不去見她了,我自己再找時間。”

祁澤覷他一眼,欲言又止,最終應承:“好的。”

再抬眼,他目光已恢複棱銳。

…………

微涼沒有留下來洗澡,在北月漓離開後換好一身幹淨的衣服。整理好自己的所有私人物品帶走,直接下樓去退掉了房間。盛夏的夜風迎麵吹來明明該是燥熱的,她卻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沒有來得及吹幹的濕頭發飛亂了一綹到臉上,冰冰涼涼的。

定住身形她捋好頭發,轉身視線鈍鈍地回望華燈璀璨的酒店。垂於身側的手涼涼的,不受控製地輕輕顫動。眨眨眼,低低垂下眼簾,掩下暗淡的眸色。

少頃她轉回身,抬起頭神色已恢複清冷,大步走向停車場。順利取了車駛出酒店的範疇,在第一個路口遇到紅燈。她停下車子,大概真有點著涼了,鼻子塞得難受。傾身,伸手抽了兩張紙巾。坐正回來時,視線掠過後視鏡,冷不丁見鏡麵上照出後座裏一張男人的臉。

根本來不及思考,他明明消失了那麼多天怎麼會突然出現在自己的車子裏,她第一時間就要推開車門下車逃命。鄒一平從後座撲上前勒住她的身體,手中抓著一支注射針便朝她的脖子紮,將液體推送。腦袋立時暈眩,她身體無力,摳在車門的手使不上勁。漸漸模糊的視線裏,是他的獰笑。

……

酒店宴會廳裏,沈修正在和熟悉的人聊完,回頭問胡立:“小微呢,還在樓上?”

“大小姐五分鍾前剛離開。”

“那我們也走吧,”環視一圈宴廳內的觥籌交錯,他不禁泛一抹淺淺的譏笑。

兩人坐上車駛出去沒多久,胡立便接了通電話交待了幾句後掛斷。彙報道:“少爺,派去給大小姐的兩個保鏢說,把大小姐給跟丟了。”

“怎麼會跟丟?”他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