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她的其他裙子,裙擺也是最短的,看上去非常清涼。放在一起的還有換掉的兩套貼身衣褲,很容易能夠判斷出來,應該是她去赴約時穿過而換下來的。

晃神間,有東西從髒衣服裏掉了出來。傅侑林蹲身撿起,薄唇緊緊抿著,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暗沉沉的,仿佛有萬丈波瀾。凝定片刻,他將它們塞進錢包的夾層裏,然後幫她把髒衣服全送進浴室的洗衣機清洗。

出來後,他徑直走向她的書桌。目光逡巡了一會,他將她桌子上的抽屜一個個地打開。在最底下的一層找到了熟悉的經書,還有一封信,但是上麵什麼都沒有。

傅侑林沉冽著眉心折起,他打開首飾盒,在裏麵看到了一把奇怪的鑰匙。怔了一怔,他拿出來瞧了瞧,麵露沉凝。很快,他將麵前的物品全部仔仔細細地拍了照片,再最後所有的東西擺回原位。

做完這一切,洗衣機裏的衣服差不多清洗完畢。他把它們全部晾起來,然後去她的衣櫃裏翻找浴袍。結果發現不僅翻出了未拆封的男士浴袍,還有未拆封的男士貼身衣物。

唇角微微揚起,不瞬又轉為輕嘲,帶著它們進去浴室。洗漱結束出來,他躺上她的床。枕頭,床單,被子,滿滿的,周身全被她的玫瑰花所包圍。他側過身,就當她還在這裏,保持著麵向這一側的位置。

…………

微涼睜開眼,首先映入眼簾的又是窗戶外白燦燦的陽光,茂盛蔥綠的樹枝晃動著斑駁的影子。夏天,最不缺的好像就是無窮無盡的日頭和生機勃勃的綠意。

鈍鈍收回視線到眼前,她停在自己的手背上,紮著針頭,輸著液。身後沒再火燎火燎般地疼,反而冰冰涼涼的,應該是剛上完藥。沒忘記是昨天晚上被北月漓刺激得犯作,非要自己爬起來下床,結果牽扯了傷口。

她現在如同一個半身不遂的癱瘓者一般,別說離開,連身體都不能翻。想要把臉埋進枕頭捂住,剛一扭脖子,便觸到左臉的紗布。

他昨晚提過的“醜八怪”三個字忽然浮現腦海,她抖著手指,小心翼翼地伸到臉上。沿著紗布的邊緣摸了摸,心口一陣悶。

“再碰可能就真的要毀容了,”北月漓的警告聲冷不丁傳出。

微涼條件反射地縮手,因此顯得非常地緊張似的。他儼然將她的反應看進眼裏,毫不遮掩地發出一記嘲笑。

她側回臉枕在枕頭上,垂著眼簾不去看他,冷漠道:“請你出去。”

“我為什麼要出去?”

“這是我的房間。”

“這是白龍寺的僧寮,不是你的。”

“那也不是你的。”

“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就是公共場所,我憑什麼不能進來?”

微涼壓著氣:“我要見大師!”究竟是個什麼鬼地方!大師不僅縱容北月漓在此,連人間蒸發的唐睿原來都一直躲在這裏。現在還有她!被莫名其妙帶到寺裏養傷,大師竟然都不管的麼?